月度归档:2022年10月

龙湖檇李题词正续刻叙

 檇李一物,萌芽春秋,发达于张尧同一诗,而结果于净相。世之谈檇李者,莫不曰:净相。讵知净相之时代,又一变而为龙湖李园之时代。呜呼!区区一果之细,乃亦有关世变如此,岂不慨哉?虽然,世善变而吾之心不与之俱变,则净相此檇李,春秋亦此檇李,此龙湖李园之檇李,所以又一结果也。少园先生念为先人手植,而益施灌溉以播其种,种既广而又恐无以傅之久,乃援张叔 未先全之例,通徵题咏,亦既付之梨枣矣。而犹虑遗珠,复续刊若干首。先生之意,固将假诸君之投赠,以生其先人于口吻间,而不仅仅为二千四百年来之佳果也。抑吾闻之,新学日出,其于动植物亦一切改良,云所获可以倍徙。先生之试诸檇李者,果甘守其拙,而不为新学所动乎?是世善变而先生不与俱变,虽以复春秋之旧不难,奚净相之足云。则是编虽谓之嗣响尧同可也。

  光绪二十九年端月上虞徐智光撰

  龙湖主人檇李题词,积成卷帙,已付手民。其中佳作如林,捧读之下,未免见猎心喜。偶成三绝,所谓绩貂者此也。录呈讲席,仰祈郢政。 陪京 魏象书 献宸

  艳质休夸杏在林,别存佳果惬诗心。王戎钻核真多事,珍品流传直到今。吴越盟寒霸业空,貔貅十万化沙虫。至今硕果留佳话。是否蟠根故垒中。塘名今尚魏家传,负郭惭无尺寸田。何日龙湖开小圃,遍栽美果学坡仙。

  龙湖檇李题词为少园仁兄作 德清 合樾 荫甫

  艳痕一捻尚分明,佳种千秋未变更。许叔重初传定本,(《经典释文》云: 檇李依说文从木,旧止作隽也。)颜师古为正嘉名。(《汉书地理志》:由拳,故就李乡,其字作就。颜师古注乃引应劭曰:古之檇李也,音子遂反。)买从僧寺几无价,(旧惟净相寺檇李最佳,今存者稀矣。)移到君家倍有情。(闻自其祖泉石先生从净相寺移植,今三世矣。)若仿孔禽杨果例,潘徐两圃岂容争。(李有潘园徐园各种,皆从狰相分来。)

  陆君辅平以龙湖檇李题词,代徵诗。予素不工吟,又自戊戌后同人相约禁诗,今为二千四百馀年隹果破例一作,当不悔也。即呈少园先生哂政。 上虞 徐智光 焕亭

  霸图一去空陈迹,剩有指痕说美人。到底西施天下重,夸他苏小认乡亲。(钱唐苏小是乡亲,袁子才颇为时指摘,然认苏小何如认西子。此可以夸子才矣。)左传翻将作郑笺(用张叔未先生句),引经入妙信天然。祖龙一炬终无力,惹得艺林话共传。一样留题绝妙词,前张诗与后张诗(谓张尧同、叔未两先生)。我来可惜为时晚,文采风流未见之。难得芳誉驰杏林,灌园心比活人深, 几时放棹龙湖去,饱妖佳珍惬素襟。

  题少园李先生龙湖檇李诗集,用清仪阁韵。 山阴 胡念修 右陛

  骈枝昔谱芑亭庐,硕果今分净相图。岂为核钻倍声价,本来爪印合清癯。沉珠拟托曹公宴,治国怜过范伯湖。胝沫尧同提倡句(咏檇李者,以宋代张尧同为始),窥园自笑橘千奴。(余家武林息园,多橘。)

  少园先生属咏龙湖檇李,赋此奉呈,即请郢政。 海宁 蒋学坚 子贞

  硕果鸳湖已仅存,几时于此长灵根,吴宫人去逾千栽,纤爪犹留一掐痕。五十年前净相寺,垂垂朱实缀墙阴,而今佳果留遗少,输与君家绽满林。目逢五色易多迷,种植方争效泰西,惟有先生耽寂寞,无言也自许成蹊。恼煞三春雨满涂,预怜醉熊为轻扶,从来嘉树须贤主,肯把长铲付小奴。枝叶螬馀喜更蕃,回春有术岂空言,杏林橘井神仙事,步武于今属李园(君善医)。胜地翻因小物传,名垂鲁史已千年,评量草木春秋笔,此事需君续辋川(王芑亭先生有檇 李谱)。味自芳甘色自丹,登盘时在麦秋寒,筠篮寄语休分饷,愧我家贫报玖难。苦李薇山也偏栽,(仆所居之硖石,有紫薇山。)试将此比尽凡材,王戎钻核君尝笑,定许他年乞种来。

  少园仁兄馈以檇李,作此谢之。 海盐 朱丙寿 息樵

  禾中果实多,得名惟檇李,谓种始周秦,流传及宋氏。作诗誉口芬,按谱动 食指。净相古精篮,佳植只篁里。年年黄梅时,采撷不盈簋,物以罕见珍,如贵洛阳纸。西园罗奇品,分种而得此。李君医国手,橘井传风旨,果熟为饷遗,承筐辱蘧使。色泽夺绡青,光艳夸粉紫,到口辄流涎,回甘得味美,果然声价高,无由购诸市。感兹意拳拳,分尝悦唇齿。保以答琼瑶,俚言报君子。

  寄题李少园先生檇李 秀水 吴长庆 咏白

  西施一掐爪留痕,佳果佳人易断魂,知否龙湖三百树,不殊净相旧禅门。#p#分页标题#e#

  少园五兄属写檇李园图,曾题一绝,意有未尽。复成一绝呈政。 秀水 巢勋 子余

  漫将咏物夸前史,吴越兴亡迹易休,岂若美人是仙谪,爪痕千古得名留。

  李少园兄饷以檇李,赋谢。 嘉兴 钱志澄 伊甫

  问客从何来,来自桑梓里,示我珠玉词,饷我琼浆李。梅暑为之除,荷风为之起,一一留爪痕,纤认西施指。异种出鸳湖,嘉名垂麟史,八景是最奇,所奇不在此。诸葛桑何繁,召陵瓜亦美,植柳有渊明,爱莲说周子。如此手泽珍,古今有谁氏?葩放十亩园,颗垂百株紫,长庚星独明,老聃化身是。庭树交枝柯,山橘真奴婢。绵瓞百余年,灌溉桥与梓,分甘话有余,一啖一景企。报玖愧续貂,主臣词近俚。

  少园先生索题檇李诗,忆先君子曾题五律一首寄奉,闻已散失,今先君已见背,惜不能补录也。极未解吟咏,勉成俚句,强以报命,并请政之。 嘉兴 王日极 拱北

  张家檇李亭,仙种手分植。(外亲张起也公,作小檇李亭,分植净相寺檇李。)今移李氏园,培养费心力。年年惠琼浆,小署条在即。我家有修竹,遗植左右拂,(小竹里馆庭中修竹,为先君手植。)君家有佳李,同是先人物。(君家檇李,为令先祖泉石先生手植。)欲报乏琼玖,春来把荀掘。

  寄题少园先生檇李图七绝二首 嘉兴 谭之标 瑞卿

  曾将彩笔写仙枝,绕蒂中悬玉一丝,底事几回停食指,怜他吴越被兵时。净相灵根推第一,君家移植不辞劳,赋诗聊作投桃想,可许分尝到老饕。

  读龙湖檇李题词,赋此,即呈少园先生哂政。 秀水 沈文溥 博甫

  僧房兵后萎灵根,犹喜龙湖异种存,分付家僮须护惜,可人风味胜徐园。仙根分种忆当时,题句传来绝妙词,同是百年珍手植,此间佳果重西施。

  寄题龙湖檇李园图 秀水 沈志仁 识韩

  记曾树下降嘉祥,柱史当年姓氏彰,漫说今朝人已杳,龙湖流泽更绵长。满园佳李簇灵根,爪比麻姑尚带痕,方物奚须书鲁史,故家种植并青门。

  少园李先生往岁以檇李诗见徵,余既作七绝四首以报之,比来尤愤益深,因又赋此。秀水 陆佐廷 辅平

  嘉兴春秋檇李疆,檇李檇李遍城乡。白华朱实树万万,无异今日汉塘魏塘之春桑。可怜光阴一弹指,几与吴越霸业同消亡。物竞天择存者强,斯宾塞尔言能详。我因檇李心悲伤,愿君勿惜培植灌溉力,务使满第满车丰美如稻梁。不然佳果有限饕餮多,任人吞噬充人肠,种类悉数还鸿荒,我虽有口何由尝。吁嗟乎,岂独吾口无得尝。

  少园谱叔数以檇李见饷,余尚无以报也。因成五律二首求政。 秀水 陆佐宸 惠中

  丛林寻净相,烟树怅迷离,不意龙湖李,犹存越女姿。金樽开北海,玉爪认西施,蠡种阴谋熟,茫茫感昔时。先生医国手,余事课园林,标本期兼顾,风霜恐暗侵,即今种树术,总是活人心,愧我无琼报,舒倏付短吟。

  少园丈又以檇李诗见徵,谨成七律三首,再求吟政。 秀水 陆佐? 昌年

  吴越尘争事杳然,尚余硕果话当年。一弯透玉佳人爪,万颗悬珠小暑天。却好竹田分碧荫,(君所居近新篁里,按新篁里亦称竹田里。)频从橘井汲清泉(君善医学)。鸳湖南去龙湖近,忆昔扁舟访谪仙。(往岁,哲嗣进修二尹患时证甚笃,君数邀余至其家商定方药,后进修疾果愈。)浓华齐放忆春来,银烛高烧夜宴开。我效灵均吟草泽(余今年偶艺兰数十盆),君如柱史在蓬莱。他年董氏仙人杏,今日林家处士梅。琼报新茶留一串,为酬先德几栽培。(君家檇 李皆君先人手植,故结处用吾家宣公故事。)功用应收本革疏,於陵明目为螬馀。(说见蠡勺编。)矧兹鸳水菁灵产,宜补鲈江药性书。(曩余在嘉善吴树人师门下,师每言药性之书苦乏善本,惟云间张希白所著者最精核,惜世未梓行耳,因举以授。)物比赖家园里橘,精逾阿邑井中赣。王君旧谱如分续,我意先赓隋息居。(《檇李谱)王芑亭先生著。余读海昌王士雄梦隐先生《潜斋医书五种》服其见理之明、辨证之确,推为近世上工。《隋息居饮食谱》即五种之一也,其所言可补本草之遗。)

  咏檇李七律赠李少园先生 秀水 陈子万 选青

  吴越当年战不平,只留硕果说倾城。试尝玉液琼桨味,尚忆金戈钎马声。佳种仅存怀净相,回春有术赖先生。寒家往日承天赐,一溯前徽倍怆情。(万二十三世祖友竹公,明天顺问为江西万载丞。归而病剧,思食李,时值仲秋,无可得,二十四世祖严泉公抱树哀泣,数日夜,忽得双李于落叶丛中,大如瓯色赤,取以进,病遂愈。国朝雍正间获旌表。)#p#分页标题#e#

  题檇李诗录,请少园先生词壇大教。 秀水 吴鼎元 中皋

  员邱之种,沃于嘉禾,是曰元云,厥味太和。先生真有道,宏想出义皇。高卧乔柯下,饱尝甘露浆。世界方工物竞,名流犹写天真,拟种一湖菱芡,秋波夜月垂纶(敝处多菱芡)。未入名园梦里思,猥蒙嘉果竟先施,愧无琼佩来相报,剩有枯肠数首诗。

  索惠檇李诗录,请少因先生词壇点铁。 秀水 吴鼎元 中皋

  一带林泉胜,先生道自高。去年当此日,嘉果赠吾曹。遥知檇李今方熟,可否分筐惠我来,特寄小诗乞仙品,先生一见笑颜开。

  题檇李诗,即希少园先生一粲。 秀水 陶善培 厚栽

  十亩闲闲里,应知静者心。雅怀偏好道,嘉木竟成阴。种向精庐选,诗邀硕宿吟。何时一泛棹,妙境试相寻。

  咏檇李五律一首,请少园先生郢政。 秀水 陶善坚 铜似

  享此清闲福,尘寰得几人,先生名最重,檇李旨无伦。定是非常物,应称盖世珍,西施虽不见,爪印至今新。

  题龙湖檇李诗集,即请少园老伯指政。 秀水 陶承俊 国华

  玉液芬芬味最宜,齿牙馀沁耐人思,(吾师中皋先生曾以一枚分赐,甘旨异常。)杏林春暖李亦熟,定是仙家种莫疑。悠然远引人高绝,一带林皋爽气来,名士好研植物学,浙西风气自今开。  檇李诗,为少园生先作。 秀水 陶崇信 金?

  郁郁葱葱实快哉,一群嘉木绕楼台。灵根夙向僧庐乞,妙境应教雅客陪。吴越战场从古著,亚欧争局自今开。千戈满地偏高卧,始信先生有逸才。

  檇李诗,希少园老伯粲政。 嘉善 陈徐鹤 务雄

  檇李传名久,惟公独主之。浓阴真若樾,旨味竟如饴。妙手歧黄胜,高情雅素推。地灵人杰处,物品亦清奇。

  七律二首,用渔洋山人秋柳第一第二首韵,呈少园老世伯诲政。 秀水 陆贤缵 绪之

  事关儿女总销魂(随园句),古寺荒凉净相门。忆昔六宫曾冠宠,至今一掐尚留痕。砧声已寂浣纱里,香泽犹存栖柽村(君家住嘉兴东门外栖柽埭)。尽说潘徐佳种在,品评权作效颦论。灵根阅历几星霜,胜境斜连罗汉塘(与君家近)。佳果欲栽宜瘦地(曝书亭《檇李赋》曾有是说),多情相送每盈箱。驰名竞说龙湖李(此李字指君姓),作谱当赓竹里王(谓芑亭先生)。好似门前垂鸭脚,清阴半亩碧漪坊。(说亦本竹垞太史鸳湖棹歌,今吾家适在此。)

  我爱李园李八章,呈少园老世伯一笑。 秀水 陆贤继 承之

  昔年净相寺,今日栖柽里,硕果此留遗,我爱李园李。纤纤新月痕,美人印一指,仿沸开元钱,我受李园李。吴越好用兵,春秋此地是,凭吊古战场,我爱李园李。万物有争竞,存者物必美,阅世千余年,我爱李园李。先生三世医,仁术东垣比,食之当长生,我爱李园李。沈沈小暑天,颗颗甘且旨,滋味最可人,我爱李园李。骚壇竞题赏,琳琅倏满纸,继轨张尧同,我爱李园李。翘首望君园,树上色俱紫,请先摘惠我,我爱李园李。

  少园老贤甥素精医理,着手成春,近又增新轮奂。屋后旧有一园,多植檇李,名曰西园。每当小暑时,招饮西园,数饷檇李。率成二绝,聊以奉酬,工拙非所计也。 嘉兴 周燮荣 爱庐

  携来仙果属君家,鲁史题名纪物华,仗得生春真妙手,西园何用摘枇杷。上池水活灌根核,净相移根次第栽,掩却渭阳诗一卷,频年此赠胜琼瑰。

  少园李丈示徵诗启,并赠檇李,率此酬之。 嘉兴 徐涵 艮齐

  在天为星精,在地地以名,吾郡产檇李,希世抵琼瑛。忽焉净相寺,椎斧施丁丁,遑问西施爪,吴宫秋草生。沧桑故如是,物运随枯荣,独伊异人力,能与造化争。李君挟道术,橘荫垂西柽,还来植檇李,佛地分灵茎。种果便得果,十年功已成。醉客不须酒,投赠遍公卿。赋物当有尽,卷帙亦已盈,无能报琼玖,聊为志盛情。

  少园仁文索和檇李诗,率成七绝四章,即希大吟壇呈政为幸。 嘉兴 吴文开 蟾轩

  种得青皮树几株,百千万颗挂如珠,论瓜曾说束陵好,能及西园李也无。博施济众久流名,医国医人技更精,闻道满园青李盛,仁恩及物颂先生。太白风情世所尊,种桃结柳自成村,百年佳果伊谁主,昔日徐园今李园。(徐园李,见朱竹垞先生棹歌诗。)霸越平吴事已休,几株檇李独千秋,君家不是王郎比,与众同尝古道留(先生每以檇李遍赠诸亲友)。

  少园司马屡惠檇李,以润诗肠,即用张未翁旧韵赋此奉酬,录呈雅正。 海宁 查辉 熙伯   采芝曾梦入匡庐(余童时常梦入山采芝),拟补神农本草图。(拙著《女科折衷》,辨正本草数十则附焉。)檇李清芬逾木李,龙湖艺术继濒湖。功同种杏仙风邈,技擅针茅道骨癯(群善医求诊者门庭若市)。珍重频年投赠意,惭无报玖走奚奴。#p#分页标题#e#

  龙湖檇李题词,即请少园仁兄哂政。 金武祥 桂生

  缀珠昔艳荔支谱,(余前刻陈定九《荔支谱》,有明月珠、骊项珠等名。)报玖今闻檇李图。试问红尘妃子笑,可曾留得爪痕无?老桃北杏同稽古,左传何人作郑笺?吴越千秋说檇李,地名竟以物名传。祖泽龙湖尽向荣,累累朱实总含醒(一名醉李),嘉名本是君家果,净相潘徐未许争。  少园姻兄以檇李见饷,且索题词,因率成一律以酬之,惟词句俚鄙,幸束之,勿玷吟壇也。 嘉兴 吴大椿 寿庐

  净相僧庐种莫加,龙湖景物更堪嘉,白花开后如笼雪,朱实垂来似散霞。荔桔声名无足比,张王诗谱竞相夸。不登贡献何伤品,人事遭逢莫漫磋。

  少园姻丈出家园,檇李为赠,即席口占奉酬。 嘉兴 吴德邻 达如

  果属从来此最珍,愧无妙句可传神,古今多少人题咏,我亦长吟步后尘。佳种分来自佛门,西施纤爪尚留痕,色香味妙真三绝,几树潘徐何足论。

  题龙湖檇李诗,呈少园太世伯诲政。 嘉善  范恒济 景希

  区区一果竟千秋,吴越兴亡感未休,却笑阴谋划范少伯,时加日出得知不。(时加日出见《吴越春秋》范蠡石室之占。吾师惠中先生所辑《六壬占验汇编》之。)风雨凄迷净相寺,几时移植到龙湖,年年屡作朱樱送,差胜新篁绾结芦。(君家与新篁里近,绾结葫芦,系新篁里清仪阁物。)

  西子妆 海宁 许颂鼎 子曼

  咏檇李,即请少圆先生正拍,并乞珍惠。

  路指潘园,寺夸净相,小署饱尝风味。当年西子醉吴宫,解微醒,指尖轻试。而今一例 ,有纤痕爪,将他掐记。是星精,说种分仙窟,果堪名地。龙湖水,灌出嘉林,紫颗垂檐际。玉溪风雅,效投桃,暨倾筐要酬诗句。琼浆饫未,笑江北邮筒谁寄。问何时,许共甘瓜拜赐。

  龙湖檇李题词,倒次眉寿老人韵。 武进 刘巢清义 心蔚

  诗咏承筐付小奴,争传佳李重龙湖。爪痕枉说吴妃艳,手泽无忘处士癯。聊珠编钜集,何人报玖续新图。君家自有仙根在,奚必遥寻净相尘。

  恭步眉寿老人檇李诗原韵,即呈龙湖李少园先生。

  雅集名传北海庐,龙眠种树补新图。芳时开宴桃争艳,珍果分甘柰不癯。半爪雪泥留竹里 ,一楼烟雨对鸳湖。报玖欲疑灵均颂 ,金井清芬伴桔奴(先生擅岐黄术)。

  少园先生以龙湖檇李贻家君,蒙家君分赐,得当真味。漫成二绝,聊博一粲。 阳湖 刘玉华 茹珍

  披读龙湖八咏篇,闲居乐志卧林泉,根蟋仙李傅三世,君是前身李谪仙。(真檇李惟净相寺有之,令祖泉石公自寺分来,今益蕃衍。)先问张园后李园,承筐分惠到蓬门,色香味已成三绝,历劫何从认爪痕。(昔年曾当强园檇李,今观李园佳种,始知此果并不以爪痕增重。)

  檇李初熟自摘数枚以献叔未夫子,因呈七绝二首。

  春秋果地雨同名,小有园林岁树横,为爱西施曾一掐,敢将早熟献先生。右军奉桔黄柑贴,帖本频看没报书,若使品题能一及,定然墨妙胜当初。

  家大人命咏檇李,呈叔未太夫子。

  一般瓜果资生物,檇李无端誉独遒。豆为美人留指爪,良因圣等纪春秋。剧憐霸主深谋用,赢得禅门佳种收。太息女戎能战胜,吴宫花草感悠悠。

  右二绝系先大父作,七律系先大夫作。先大父讳永清,字泉石;先大夫讳树,字檇园,皆邑庠武生,而性耽吟咏,所著篇什甚富,《竹里诗萃》当采及之。今録其赋檇李者,附载于此,以见一斑。培增谨识。

  龙湖檇李题词续刻既成,述怀二十五韵,呈诸大吟垣教。

  我家栖柽里,龙湖旧草堂,先世好读书,余事种树详。嘉兴有檇李,净相寺名彰,佳果阅千载,存兹土一方。嗟哉官吏求,胥徒如虎狼,寺僧抱树泣,怀壁恐非臧,不如绝祸本,将此纵斧戕。惟时吾祖在,闻之心傍徨,好言乞分植,分植敝廬旁。物以得贤主,葱龙渐成行。小于愧无状,世业守歧黄,肆应得暇晷,抚树神感伤。讵必为西施,先泽何可亡,?效贾氏法,打歧春日忙。辛苦三十年,园林?苍苍,朱宝千百颗,拮取盛篚筐。馈我好亲朋,人人饫玖浆,佳什并丽句,织武清义强。投赠无虚日,万丈含光芒,常苦散佚多,用付枣梨藏。于龙湖李,传播亦孔长,近在流虹亭,(往岁,吾邑徐焕亭广文,当取檇李一本栽内。)远在古柴桑,(邑侯德化刘云樵观察解组时,向余索檇李二本作归装。) 区微物耳,培植臻富强,矧乃家与国,苟安奚由昌,此笔述鄙怀,百感真茫茫。#p#分页标题#e#

  续刻既竣,家大人命作

  小园檇李树,分植自禅门。(檇李数本系焕章曾祖泉石公自净相禅寺分植于此,今百年矣。)佳果宜珍重,非关指爪痕。祖德世清白,花砖作盖棺。(吾家 迁居嘉兴东门外之栖柽里,自焕章二十五世祖原白公始。公讳衎,有文武干,仕元为嘉舆路总管府同知,擢平江路水军都督,万户府副都万户侯,升明威将军。为政清简,大得民心,時人以清白吏称之。及卒,焕章二十六世祖彦城 公贫不能筑墓,举柩厝于后庭,折花台砖以襄其事。)浓华即诗礼,栽植补承欢。韵事谁提倡,风流老解元。(新篁张叔未父子皆解元,时人称叔未为老解元,稚春为小解元)尧同得嗣音,遗墨至今存。(叔未先生赠吾曾祖泉石公之檇李书咏,遗墨尚存,今拟刻石以垂久远。)赓和多名士,留题绝妙词,吴亡越霸外,惆怅美人遗。雅谊酬琼颗,鸿篇入锦囊,星云争快睹,剞劂一时忙。壬寅与癸卯,两度勒诗笺。信本残铭得,重寻片石镌。(曾祖泉石公尝取欧阳率更醴泉铭宋拓本钩摹上石,阮芸台相国赠以跋,后因兵燹失去,今尚未觅得。) 男焕章

  后记

  在各方面关心下,本书在较短时间内完成了编辑和印刷,现在同大家见面了。

  这是一本前所未有的有关檇李的汇编专书,它的问世,我们相信定会引起 关心者的兴趣,并封檇李的研究和开发起到有益的作用。

  在本书编印过程中,得到不少同志的有力协助。市府办公室、市财政局领导同志大力给予支持。市府食品开发办公室邱再青、吴国明同志积极操办编印事务;市图书馆崔泉森、吴美娟、范晓华等同志热心搜集文献资料,市府轻印中心抓紧印刷,嘉舆日报社快速代为设计制板。在这里,谨向他们致谢。嘉兴市书法者宿张秋池先生,以八十四岁高龄,欣然为本图书面通知题写书名,桐乡文化界人士张森生先生寄来珍藏的朱著《檇李谱》复印件,作为编印的底本,更使我们深为感谢。

  本书的出刊,是我市檇李研究的新开端,随着研究会的建立,我们将进一步搜集,整理有关文献资料,续编第二辑,为关心和研究檇李的人士提供参考,深酚有关单位和各方面的同志给予指导和协助!

编 者

一九九九年六月

龙湖檇李题词

龙湖檇李题词序

  天下何地无材,不得有心人爱护而培养之,则种虽美而必绝,然即未至于绝,而无几雅好事者为之记载焉、咏歌焉,则其名亦湮投勿彰。夫口之于味,有同耆矣。嘉兴为古檇李地,见于春秋,未考命名之义,亦只与老桃北杏等量齐观焉耳,不有张尧同一诗,将净相佳李宋以前若竟无知味者,而顾令尤物终古长湮乎!一经名流题品,而述之者,乃津津在齿颊间。往者,竹里王芑亭广文 辑檇李谱,搜采綦详。未数十年,不厄于兵燹之摧残,转累于吏胥之婪索,为寺僧斩伐殆尽,净相之李,盖几几乎中绝矣。而去净相数里而遥,龙湖之滨,栖柽之里,嘉道时有隐君子泉石先生者,姓李氏,能诗善画,曾分净相之种,植之家园,叔未张解元尝咏及之。迄今岁积月累,蕃衍盈升,余内交先生之孙少园,每岁分饷琼浆,愧无以报。近少园举清仪阁主元唱,徵时贤赓和成帙,属余志其颠末。余惟嘉兴之号檇李,地以果名,犹必历之千余年而其义始显。今檇李之盛于陇西,是果与姓合而名且益著,净相云乎哉。古称老聃指李树而生,其所由来者盖远已。然非泉石先生三世灌溉之力,珍护之勤,鸟能蒂固根深,久而逾茂若是。是则,天之生材锺于地,实成于人,其中隐显盛衰之故,物固有莫能自主者。虽然,物待人以传,人亦曷尝不借物以传?斯编出,而诸君子一篇一什,方且继王氏之谱,彬彬然附骥以彰也,不綦幸欤。

  光绪二十八年夏五里人吴受福书。

  龙湖檇李徵诗启

  家住龙湖,居邻鸳水,隶嘉禾之旧壤,实檇李之名区。依庇光天,小茸三间草舍;旁留隙地,闲开半亩林园。因之折柳为樊,疏泉作沼,栽时花于楹外,种桂果于墙阴。移得仙根,曾沐禅门法雨,度稽分野,实孕斗柄瑶星。在昔日,重越女之爪痕,于我家,纪先人之手植。洎乎,白花春放,朱实夏垂,香馥郁兮爽心,色斑烂兮耀目。摘承筐篚,用伸芹献之忱;分馈亲朋,聊尽桃投之雅。而乃珠玑下惠,倡先声者已有尧同;锦绣题来,振嗣响者非无倦圃。增盛名于尤物,得佳句于奚囊。因思,元白才高,本唱酬之不厌;且羡,阴何学富,自属和之无虽。词章非定七言,体裁不拘一律。谨将登诸梨枣,饬以缥缃,行见名噪骚坛,誉延艺苑者矣。恭呈芜啟,盼赐瑶章!

  光绪癸巳夏五龙湖李培增拜手谨啟

  李九兄泉石先生以檇李一笼见饷,色香味具足,所谓李中之最。因书旧咏一帧,以资补壁之用。 嘉兴 张廷济 叔未

  仙根分种自僧庐,嘉树成阴入画图。(先君子自净相寺携栽檇李,冯秋鹤山人作画卷,宫保阮师题为仙根分种图。冯侍御孟亭先生赠句云:(珍果擅名 尊鲁史,仙根分种依儒家。)名谱古经真典重,身宜瘦地总清癯。(檇李宜瘦,长水朱检讨诗云:瘦地偏宜种,此非虚语也。)且沈冰雪消三伏,莫间沧桑沼五湖。最是来禽须料检,重书僮约付园奴。

  少园先生精岐黄术,肆应之暇,雅好林泉。园中有先世移植净相寺檇李多本.先生加意培养,花益蕃衍,实益甘馥,而净相寺李,日就萎瘁,硕果仅存矣。 可见物华人杰,其兴洵非偶然也。他日李园之李,采人志乘,吾知净相名产,西子爪痕,不得擅美千古矣。因拟七古二十三韵,以志其盛。萧山 沈炳? 式亭

  先生妙手能活人,馀泽蔚为园中春。园中春色先生泽,千树李花霏雪白。白雪霏残琼颗存,犹见佳人指爪痕。吴越争战今何在,净相片土沧桑改。惟有龙湖李氏园,李实垂垂李树蕃。漫说安期海上枣,三山缥缈烟波浩,漫夸红杏满林间,仙人一去不复还。李兮李兮独耐久,祖孙累代栽培厚。厚德载物流清芳,树人树木计虑长。吁嗟乎,自来佳果与佳士,多耀光彩乾坤里。世擅歧黄神乎技,良医良相本无升,韵事应传李园李。

  咏檇李四绝赠少园先生 阳湖 刘炳照 光三

  古城遗迹认依稀,朱实离离映夕晖,争说西施曾醉此,长留爪印是耶非。潘徐声价本非差,真种先开净相花,古寺移来馀手泽,仙根毕竟属君家。倦圃曹兮竹垞朱,留题佳果重名区,如君不减周王谊,报玖应添第二图。(王芑亭茂 才尝以檇李饷周末庵广文,广文为作报玖图,张叔未先生题其端曰:报檇李也,并媵一绝,有“左传翻将作郑笺”之名,艺林传为佳话。)孙郎远馈昔情殷,今写新诗寄与君,欲向诗人分口福,承筐倘许挹清芬。(新塍孙翰香,昔年曾以张 园檇李寄贻。)

  少园先生索题檇李,即用眉寿老人韵。宜兴 吴鋆 剑泉#p#分页标题#e#

  分植灵根柱下庐,玉衡精气聚鸳湖。芳名直压荔文谱,画卷争题橘柚图。宅里宜同魁栗志,丰标不让老梅癯。渐无琼玖贻良友,检点诗囊递小奴。橘柚我怀玉局庐,珍奇果品又龙湖,情承柱史倾筐实,录入桐君配药图。轻掐吴妃增贵重,遥分僧舍倍清癯。潘徐且漫争声价,恰侣葡萄压酪奴。

  咏檇李赠李少园 秀水 张鸣珂 公束

  嘻嘻鸣蜩倚槛听,僧房茶火一炉青,仙根蟠处堪消夏,有客来寻檇李亭。吴越相争事漫论,至今艳说苎萝村,含毫欲仿来禽帖,先向珍叢觅爪痕。

  咏檇李次张公束大令元韵,即呈少园先生郢政。 山阴 金石 夔伯

  莺啼密叶雨馀听,仙种堪骄南郡青,却怅石林怀古句,沙禽普占寺前亭。(秀水蒋石林先生有“一从人去沙禽占,檇李空传独有亭”之名。自注“亭在金明寺前”。)龙湖清景倚笺论,(李园檇李,为龙湖八景之一。)记得花开月满村,霸气已随流水去,酒边犹自认香痕。

  檇李题词为李少园作 阳湖 左运奎 祉文

  吴越干戈事已空,名园留得树葱茏,如今佳果争颜色,犹是当年战血红。朱实登盘醉眼开,纤痕一捻费疑猜,怪他入口清如许,曾倩西施染指来。谁将铅泪洒枝头,孕得琼浆似玉柔,若使太真知此味,红尘应免荔文愁。节逢小暑子盈枝,对景闲翻竹垞诗,净相禅林真种在,访君篁里未嫌迟。

龙湖檇李歌,即呈少园先生粲政 嘉善 唐步云 啸登

  杨家梅,陆氏橘,绮龄至性同超脱;尚书杏,学士莲,艺林韵事被管弦。李君小筑鸳水宅,拓地龙湖绵世泽。雅符元亮竹三竿,合拟孔明桑八百。魏武塘?檇李城,相隔一水弥盈盈。少年漫游至此地,寄怀胜迹怜芳名。净相寺边多植李,吴越弄兵西子起,一掐常留指爪痕,佳话而今播千里。移来此果属君家,两叶云根似雪花,朱实离离入肴席,绿阴纂纂分窗纱。吁嗟乎,新党旧党乱 朝政,时局苍茫不可问,仅存硕果系苞桑,意苡怀疑桃失信。孰若闲翻种植篇,携锄世外耽林泉,禽鸟时将好音送,他乎仙乎李谪仙。

  少园先生属赋檇李,勉成三绝,即请斧政 嘉善 唐际虞 赞襄

  吴越鏖兵属此间,鸱夷去后霸图闲,反从仙李蟠根处,幻出西施醉里颜。捧来十指不胜尖,惹起吴娘笑似盐,谁令枝头轻一掐,爪痕犹印手纤织。隐处曾无车马喧,好从柱下溯渊源,栽培若试齐民术,先问张园后李园。

  少园仁兄以檇李索诗,因成二绝奉寄。 嘉兴 石中玉 范湖

  鲁史标名纪物华,不须雪藕与甘瓜,犹龙一去三千岁,终古仙根属李家。种桃插柳斗新妆,(长子芳采创建范阁,环植桃柳。)范蠡湖边旧草堂,近辟宅西园十亩,一枝犹带爪痕香。(新辟十亩间庐,植檇李一株。)

  咏龙湖檇李,步张解元叔未韵。 嘉兴 吴受福 球轩

  仙种长留处士庐,丹青如展柚堂图。(闻川盛大令百二家,有柚堂,为乃翁官龙川时,携核归种,瓜田张徽君为绘图纪其事。)夙根忆否曾参佛,嫁地由来不碍癯。手泽百年同玉树,齿芬人咏继龙湖。若将蒙化山中比,付与君家唤作奴。(云南蒙化诸山亦产醉李,桂未谷疑即檇李,见《扎朴》。)

  少园仁兄屡饷檇李,并招饮西园,长句奉答。 嘉兴 计延拔 磊卿

  上古神农开种艺,瑶光下降随青帝,越几千年老子生,指树为姓诚得计。从此此姓宜此树,枝连叶接纷无数。佳果忽生吴越间,仙根蟠结西园路。西园种本出僧庐,潘走徐僵迥不如。闻说曾经西子掐,纤纤留得爪痕初。爪痕一掐真非偶,眉寿老人开笑口,自诩诗牌妙入神,一篇换得螬馀走。诗人老去沧桑变,春夜谁家开夜宴。惟有西园树尚存,岿然独剩灵光殿。园中培植妙如何,良法应师郭橐驼。况复主人能爱客,悬壶座上酒徒多。酒徒历历留题咏,画意诗情相掩映。四韵偏饶作赋才,五言足抵长城劲;前画园林后折枝,传观我亦献芜词,果中之珍本推李,李中之最口可知,色香味尽超尘俗,火枣交梨堪鼎足。树底行人许整冠,道旁别种羞停躅。忆与主人遇兰若,殷勤苦订来游约,无缘共食诣庐山,辜负琼筵花下酌。劝君酌酒向花前,斗酒应成诗百篇,明岁花开红缥色,更寻古种濑乡边。

  少园谱兄以檇李图索题,赋此。嘉兴 吴宝钧 芷涯

  爪痕颗颗认西施,佳果佳人遇盛时,今日仙根蟠竹里,君家可是濑乡祠。净相枝柯饱雪霜,婆娑阅尽世苍凉,披图想见春秋季,风雨横飞满战场。

  同学陈仲权茂才,出少园先生檇李徵诗启索题拙句,赋此寄之。 嘉兴 顾丁谦 补屐

  檇李城南旧有城,相传地以物为名,潘徐净相同零落,从此西园无与争。天生佳果属君家,岁岁筵开口福夸,我亦垂涎欣欲往,卫风三复赠桃瓜。折肱家学绍东垣,良相良医本一原,当作杏花栽万本,董仙林后李公园。廉士於陵旧隐居(戏谓仲权),清风三日咽嘈余,年来饱啖龙湖果,应笑生鹅味不如。

  少园先生以檇李诗集索题,珠玉在前,自惭形秽,又以荒落日久,不揣简陋,勉成二绝,聊博吟壇一哂。嘉兴 谭日森 蔼萱

  佳种珍同硕果存,何年分植此仙根,潘徐净相今安在,剩有龙湖李氏园。锦句瑶篇贯若珠,砚田深愧久荒芜,捧心勉作东施效,赚得君家几颗无。

  答少园先生饷檇李 海盐 吴赓廷 良哉

  西子定仙子,至今身未死,年年捻檇李,颗颗爪痕起。朝饫吴宫酏,夕弄五湖水,物性异彼美,恋土不?徙。色香味无比,净相寺而已,潘奴与徐婢,一例等闲视。幽居远城市,栽种亲携耜,饷客青竹匦,液滴琼浆紫。托咏尧同始,效颦亦复尔,笔落墨污纸,动到吾食指。

  辅平同门以少园先生檇李徵诗启见示,口占二十韵,录呈点铁。 秀水 吴鼎元 巽轩

  白眼傲千古,寸心罕所褒,匪余天性刻,为厌俗士浇。不期桑梓间,乃有真贤豪,李君风雅士,骨格超尘嚣,夙抱经世术,良相齐萧曹,顾乃淡名利,遐踪希渔樵。杏林春日丽,橘井寒云高,聊试医国手,神技通肓膏。至诚尽人性,物理亦并包,名园植佳果,檇李夙誉迢。冰盘荐碧实,味胜露井桃,栽培合时节,几费抱瓮劳。一物且得所,在宥功自超。泰西课种植,富国大业昭,中华靳地力,百产日渐凋。君真有特识,格物争龙标,推行必尽利,自卜一国饶。我生愧不才,未蒙投李交。僵卧老树根,馋涎贪且饕,题此乞李诗,费尽五色毫。

  咏龙湖檇李即呈少园先生政之 秀水 陶崇信 金?

  栽培不数徐园种,匡济还储内相才,丛李阴中读灵素,神仙陆地此徘徊。世变无涯似奕棋,小园庾信赋清词,会须春夜开樽宴,醉我花浓雪聚时。亭树无尘障绿阴,冰盘玉液沁诗心,高踪借此悬壶隐,未许人增杏满林。映门藤蔓绿连天,蜷隐廉溪我亦颠,愿得蟠根仙种贵,枣园缺处补盘旋(余家荒园多枣树)。

  李少园席上赋檇李诗,用张叔未解元韵。 秀水 陈念曾 育周

  树影交加爱此庐,主人留客看晴湖。豪情北海倾樽酒,嘉会西园补画图。食实竟分廉士饱,移根曾见老禅癯(谓净相寺绍升和尚),坡仙若啖君家果,不羡山中种橘奴。

  咏檇李次张叔未先生元韵,即呈少园仁兄郢政。 嘉兴 计燮钧 曙楼

  柯条密布读书庐,遥溯嘉名著地图。爱护园林添食谱,饱尝冰雪称诗癯。粉痕欲拭还沉水,爪印空留渺泛湖。最好君家佳果熟,山中不羡菊为奴。

  少园先生索题檇李图,俚词二绝,强以报命,工拙不计也。 嘉兴 郑实镰 惕庚

  饫闻仙果产新篁,自笑生平未始尝,今日捧来名士册,心维口诵几评量。仙根分植自怡情,得此瑶章远著名,我愧才疏无好句,抛砖引玉递心倾。

  少园仁兄屡饷檇李,赋此奉谢。 嘉兴 钱发荣 恒甫

  物必以人重,地以人得名。浣花草堂直千古,南阳草庐如雷鸣。一物之细何足数,一果之味何足评。王氏有谱实创格,今者李君相与成。李君敦孝友,朋侪亦多情,我侪年年饱琼玖,携来倒箧筐共倾。李君之李食祖德,李君之李如躬耕,不独果之美,贵以德之清。一果一孝思,灌溉见经营,交梨火枣莫与比,鲜荔冰瓜莫与争,橘井堪仿佛,杏林堪弟兄。我诗何足取,聊以布真诚。鸿 篇钜制尽搜罗,骚人韵士并蜂嵘,从此李君名不朽,一李之重等连城。

  少园仁丈见惠檇李,并招饮西园,赋此留别。 嘉兴 程锺裕 子良

  味苦何须问道旁,君家果品压群芳。香分橘井清泉活,种乞禅门法雨凉。北海琴樽供管领,西园翰墨许评章。年年招我幽篁里,几度餐霞到画堂。龙湖堤畔荡轻舟,朱资纷纷映书楼。指树便知名士姓,爪痕端为美人留。惠非琼玖愁难报,诗和阳春句漫投,占得芳园消得恨,使君清福定千秋。

  庚子春暮同人集李氏园,拈韵赋檇李各一绝。 嘉兴 朱鹤龄 鸣皋

  爪痕犹带美人香,南国珍奇树一行,可惜吴宫沉醉日,不教花绕纳贤堂。

  少园先生索题檇李,赋此答之。 嘉兴 张存义 子贞

  朱李纷纷映夕阳,龙湖图画自天张。一痕爪欲寻西子,几树身经托梵王。诗订竹田应续谱,风高橘井易流芳,繁华世界清闲福,底怪君家愿独偿。

  咏李园檇李,和清仪阐主元韵。 嘉兴 高步云 闻钦

  幽雅无如处士庐,园林好似辋川固。果因越女声名重,种自儒家骨格癯 绝胜频婆来北土,远逾菱芰产南湖。若除此味都凡品,莫问梨儿与菊奴。

  题少园姻叔檇李图,步汝霏张先生元韵。 嘉兴 陈文照 子光

  咸知嘉树托僧庐,那说西园亦有图。分种昔曾劳处士,题词今始倩诗癯。颗同羊枣传千载,地似龙形傲五湖。果谱倘然增位置,芳名定胜荔支奴。

  少园先生见赠檇李,诗以谢之。 嘉兴 张桂芬 鸿年

  灵根托净土,佳种出徐园。吾郡昔遭乱,君家果独存。醉含千颗色,捣遍一舂痕。橘杏丛丛外,壶天别有门。

  少园姻兄家栽檇李百株,一日以徵诗启索题拙句,赋此。 嘉兴 蒋若济 作舟

  小劫换沧桑,剩有君家果。鸱夷去不回,爪印留颗颗。

  少园李丈以檇李徵诗启见示,率成四绝即乞郢政,时光绪二十八年孟夏月也。 秀水 陆佐廷 辅平

  茫茫沧海竟横流,斗室凄凉勤杞尤,为忆卧薪尝胆事,每因檇李读春秋。爪痕一掐认微茫,佳果亲尝剧可伤,越霸既成吴又沼,美人关系国兴亡。昔年荡桨到龙湖,曾见浓华数百株,想是活人能活物,疮痍处处赖昭苏。愧无琼玖报先生,投赠连番荷盛情,惟我今年难下咽,茅檐多少待炊氓。(米价奇贵,禾地方议平?事,尚未就绪。)

  赠少园李文 秀水 陆佐? 昌年

  扁舟昨自魏塘来,檇李新诗诵几回,但看吟壇争树帜,犹疑吴越战场开。(余执贽吴先生树人门下,侨寓嘉善。李丈嘱余在嘉善遍徵题咏,得唐啸登诸先生作,今年五月余回里,遂携以归。)鸱夷一去渺无踪,烟水茫茫荡碧空,惟有此间留硕果,依稀犹见笑颜红。美人韵事总销魂,一捻纤纤认爪痕,拟代王郎更旧谱,而今剩有李家园。

  少园仁兄属赋檇李,率成二绝奉答。 嘉兴 陈杜万 练江

  芳魂零落托孤根,几变沧桑此独存,吴越已随流水杳,美人纤爪尚留痕。佳种曾从佛寺夸,龙湖移植几年华,(此种,少园先世从净相寺分来。)缘何天假归宗派,嘉树仍应属李家。

  水调歌头 古郯 陈敬修

  少园尊兄以檇李图寄题,填此就正。 连琪花贝树,合玉液琼浆。疑有仙人幻术,并作满园芳。无言将军渺矣,醉月坐花学士,到此应飞觞。试将指痕认,定是长爪郎。世清白,家儒素,业岐黄,摘落天边星斗,暗酬活人方。拟彼杏栽董宅,合有龙盘虎卧,风雨常护将。泽流丹溪远,根接濑乡长。

  倚江神子 平湖 张金圻 兰修

  少园先全以檇李图寄示,赋此奉题,即请正拍。

  西子曾留一掐无,到而今爪印犹符,询他味美如何,南中百果,尽搜罗品评,谁比数。 谁佐骚人大白浮。锡嘉名,以地传流徵诗。待好诗酬言,将李报木瓜投,间曾钻核否。(檇李一名醉李,李有爪痕,系西施所掐。鄙人尝著 《如是观园记》五千言,独此果犹详。)

  西子妆 阳湖 刘炳照 光三

  壬寅夏五,少园仁兄分饷檇李,填此奉报,藉博一粲,并希正拍。

  佛宇铺金,(檇李推净相寺为第一,物罕见珍,兼金难得。后苦官吏需索,寺僧多伐去之,仅有存者。)星精孕玉(北斗第五星名玉衡,主李,吴地为斗分野,夏季斗柄南指,檇李产于南方,熟于夏日,玉衡之精华殆独锺于是与。)历劫 犹存嘉树。花开细白,霏晴雪,系铃幡,几番珍护。光阴小暑,缀朱实离离如许。喜君家恰派分仙种,潘徐输汝。(龙湖檇李百有余株,系少园之祖泉石先生,自净相寺分种得来,前人所云潘园徐园,皆净相遗种也。)问追溯,檇李城荒,醉杀西施否?争传佳果阅兴亡,掐纤痕,独留千古。羞辞故土,(檇李远 移别郡,其种必变。)让樱荔早登天府,赋新词,待续王郎旧谱。(王芑亭广文著 檇李谱,考核綦详。)

  庆喜泽 山阴 金名 名翁

  壬寅夏五,少园仁兄属题檇李诗册,填此就正。

  挥梦空亭,飞仙古寺,根蟠艳擅园林。珠缀交柯,莺门婀娜烟深。楠榴细格,垂青玉伴,碧池帖仿来禽。泻冰壶,丸月投筵,星颗寒侵。

  临流甲盾,追尘劫,暗野云,龙战血化天阴。尚说吴宫红绡,浅沁香斟。山河冷台风梧影,算一痕掐到秋心。问珍丛,清角愁弹,慿换宫音。

  题少园先生檇李图 嘉兴 邱元宰

  仙根移种著龙湖,骚客吟诗共谱图。曲沼环村开北墅,修篁荫日护东区。夏垂佳实霞无异,春发芳葩玉不殊。越女爪痕千古在,相传佳话不虚诬。

  咏檇李,和眉寿老人韵,录呈少园先生郢政。 嘉兴 王文瑞 秋霞

  佳果相传出佛庐,阿兄昔日绘成图。(芑亭兄所著檇李谱,绘净相寺图于 卷首。)琼浆玉液清诗思,金匮囊治病癯(先生善歧黄术)。果有嘉名标鲁史,乡铙胜景占龙湖。(李园檇李,为龙湖八景之一。)今年长夏无霖雨,灌溉还须嘱健奴。

  跋尾

  李司马少园谱伯,刊檇李题词既竣,其哲嗣进修巡尹,以示佐宸,因得尽读之。为书其后曰:自泉石老人雅好种植,清仪阁主赠以题咏一帙,于是李园檇李,遂为龙湖八景之一,文字之有权,若是哉。今少园司马经营灌溉,树益繁,实益馥,而海内知已题赠之作,更美不胜收矣。往者佐宸在司马席上读檇李题词,不尽此数,如李丈子远、王丈退安、金丈鹿茵、高丈逸庵,其诗清丽可诵,而皆未付梓。询诸进修,则转辗传观,不知浮沉何处,是可惜也。虽然诸君子负 风雅之才,为世所称述者,固无藉乎是编,而李园檇李,则因是编而名益彰也,此所以可贵兴!岁壬寅日躔鹑首之次,同谱侄秀水陆佐宸拜题。

  后序

  先曾祖泉石公善吟咏,能书画,工篆刊,精堪与,尤肆力于医。顾性淡泊,不与人争胜,而雅好种植。尝移栽净相寺檇李于舍北,与二三知已赋诗饮酒其问以为乐,今忽忽百年矣。岁月变迁,园林无恙,家严敬承先志,加意培养,每当初夏,白华朱实,望之烂然,顾而喜日:此先人手植,没而不彰可乎?用是遍徵题咏,岁储月积,得若干首,将付梓。命焕章为之后序。夫先曾祖多材多艺,一人实兼数人之长,其可述于后世者,豆必藉檇李哉。然当日著作之富,兵燹以后,罕有存者,闻川李子远先生搜其剩稿,采人《竹里诗萃》,仅吉光片羽而已。独此檇李二百余株,获之百年,传之三世,既载县志,今又得海内士大夫相与歌咏,以纪其盛,此或可慰公在天之灵,虽然,经营灌溉不辞劳瘁,能使先植久而弥新者,家严之力也。岁次壬寅夏四月,男焕章百拜谨识。

龙湖檇李题词正续刻

编者说明

 

 《龙湖檇李题词》本分正续两编,为嘉兴新篁李培增(宇少园)所编,于清光绪二十八年 (一九○二)、二十九年(一九○三)先后自行刊刻出版,现并为一书翻印。

  元末李?曾任嘉兴路总管府同知(副主官),元亡后其家族留居嘉兴,一支世居新篁里 西沈(后称栖柽)村。至清嘉庆时,李?的后代李源(即李永清,李泉石)在村中河港(雅称为龙湖)畔辟设果园,种植果木,自净相寺移植来檇李四株,种于园中。历经百年,经其子李树(檇园)、孙李培增(少园)三代经营,至光绪中期,已拥有檇李二百余株,成为净相寺檇李衰落后,嘉兴县唯一的檇李集中产地。李培增之子李焕章(进修)亦绍继祖业,又经三十余年,李园于抗日战争中毁于炮火。

  李氏数代均为中医,交游广泛,常以檇李馈友赠客,积累了不少别人回赠的文艺作品,光绪时李培增还发出启事,广征诗词画作,并把这些诗词作品编成本书。书中共载有各方人士七十四人(次)的作品一百三十四首。共中有清代著名学者、诗人、画家张廷济、俞樾、张鸣珂、巢勋的作品。其中有些作品价值不高,但从数量上看可谓集一时之盛,可供了解当时的文化风尚。有些作品记述了李氏种植檇李的经过、规模和影响,卷末有李培增、李焕章父子的诗作和跋,叙述家世。这些都可作为史料。

  龙湖檇李题词

  天下何地无材,不得有心人爱护而培养之,则种虽美而必绝,然即未至于绝,而无几雅好事者为之记载焉、咏歌焉,则其名亦湮投勿彰。夫口之于味,有同耆矣。嘉兴为古檇李地,见于春秋,未考命名之义,亦只与老桃北杏等量齐观焉耳,不有张尧同一诗,将净相佳李宋以前若竟无知味者,而顾令尤物终古长湮乎!一经名流题品,而述之者,乃津津在齿颊间。往者,竹里王芑亭广文 辑檇李谱,搜采綦详。未数十年,不厄于兵燹之摧残,转累于吏胥之婪索,为寺僧斩伐殆尽,净相之李,盖几几乎中绝矣。而去净相数里而遥,龙湖之滨,栖柽之里,嘉道时有隐君子泉石先生者,姓李氏,能诗善画,曾分净相之种,植之家园,叔未张解元尝咏及之。迄今岁积月累,蕃衍盈升,余内交先生之孙少园,每岁分饷琼浆,愧无以报。近少园举清仪阁主元唱,徵时贤赓和成帙,属余志其颠末。余惟嘉兴之号檇李,地以果名,犹必历之千余年而其义始显。今檇李之盛于陇西,是果与姓合而名且益著,净相云乎哉。古称老聃指李树而生,其所由来者盖远已。然非泉石先生三世灌溉之力,珍护之勤,鸟能蒂固根深,久而逾茂若是。是则,天之生材锺于地,实成于人,其中隐显盛衰之故,物固有莫能自主者。虽然,物待人以传,人亦曷尝不借物以传?斯编出,而诸君子一篇一什,方且继王氏之谱,彬彬然附骥以彰也,不綦幸欤。

  光绪二十八年夏五里人吴受福书。

  龙湖檇李徵诗启

  家住龙湖,居邻鸳水,隶嘉禾之旧壤,实檇李之名区。依庇光天,小茸三间草舍;旁留隙地,闲开半亩林园。因之折柳为樊,疏泉作沼,栽时花于楹外,种桂果于墙阴。移得仙根,曾沐禅门法雨,度稽分野,实孕斗柄瑶星。在昔日,重越女之爪痕,于我家,纪先人之手植。洎乎,白花春放,朱实夏垂,香馥郁兮爽心,色斑烂兮耀目。摘承筐篚,用伸芹献之忱;分馈亲朋,聊尽桃投之雅。而乃珠玑下惠,倡先声者已有尧同;锦绣题来,振嗣响者非无倦圃。增盛名于尤物,得佳句于奚囊。因思,元白才高,本唱酬之不厌;且羡,阴何学富,自属和之无虽。词章非定七言,体裁不拘一律。谨将登诸梨枣,饬以缥缃,行见名噪骚坛,誉延艺苑者矣。恭呈芜啟,盼赐瑶章!

  光绪癸巳夏五龙湖李培增拜手谨啟

  龙湖檇李题词

  李九兄泉石先生以檇李一笼见饷,色香味具足,所谓李中之最。因书旧咏一帧,以资补壁之用。 嘉兴 张廷济 叔未

  仙根分种自僧庐,嘉树成阴入画图。(先君子自净相寺携栽檇李,冯秋鹤山人作画卷,宫保阮师题为仙根分种图。冯侍御孟亭先生赠句云:(珍果擅名 尊鲁史,仙根分种依儒家。)名谱古经真典重,身宜瘦地总清癯。(檇李宜瘦,长水朱检讨诗云:瘦地偏宜种,此非虚语也。)且沈冰雪消三伏,莫间沧桑沼五湖。最是来禽须料检,重书僮约付园奴。

  少园先生精岐黄术,肆应之暇,雅好林泉。园中有先世移植净相寺檇李多本.先生加意培养,花益蕃衍,实益甘馥,而净相寺李,日就萎瘁,硕果仅存矣。 可见物华人杰,其兴洵非偶然也。他日李园之李,采人志乘,吾知净相名产,西子爪痕,不得擅美千古矣。因拟七古二十三韵,以志其盛。萧山 沈炳? 式亭#p#分页标题#e#

  先生妙手能活人,馀泽蔚为园中春。园中春色先生泽,千树李花霏雪白。白雪霏残琼颗存,犹见佳人指爪痕。吴越争战今何在,净相片土沧桑改。惟有龙湖李氏园,李实垂垂李树蕃。漫说安期海上枣,三山缥缈烟波浩,漫夸红杏满林间,仙人一去不复还。李兮李兮独耐久,祖孙累代栽培厚。厚德载物流清芳,树人树木计虑长。吁嗟乎,自来佳果与佳士,多耀光彩乾坤里。世擅歧黄神乎技,良医良相本无升,韵事应传李园李。

  咏檇李四绝赠少园先生 阳湖 刘炳照 光三

  古城遗迹认依稀,朱实离离映夕晖,争说西施曾醉此,长留爪印是耶非。潘徐声价本非差,真种先开净相花,古寺移来馀手泽,仙根毕竟属君家。倦圃曹兮竹垞朱,留题佳果重名区,如君不减周王谊,报玖应添第二图。(王芑亭茂 才尝以檇李饷周末庵广文,广文为作报玖图,张叔未先生题其端曰:报檇李也,并媵一绝,有“左传翻将作郑笺”之名,艺林传为佳话。)孙郎远馈昔情殷,今写新诗寄与君,欲向诗人分口福,承筐倘许挹清芬。(新塍孙翰香,昔年曾以张 园檇李寄贻。)

  少园先生索题檇李,即用眉寿老人韵。宜兴 吴鋆 剑泉

  分植灵根柱下庐,玉衡精气聚鸳湖。芳名直压荔文谱,画卷争题橘柚图。宅里宜同魁栗志,丰标不让老梅癯。渐无琼玖贻良友,检点诗囊递小奴。橘柚我怀玉局庐,珍奇果品又龙湖,情承柱史倾筐实,录入桐君配药图。轻掐吴妃增贵重,遥分僧舍倍清癯。潘徐且漫争声价,恰侣葡萄压酪奴。

  咏檇李赠李少园 秀水 张鸣珂 公束

  嘻嘻鸣蜩倚槛听,僧房茶火一炉青,仙根蟠处堪消夏,有客来寻檇李亭。吴越相争事漫论,至今艳说苎萝村,含毫欲仿来禽帖,先向珍叢觅爪痕。

  咏檇李次张公束大令元韵,即呈少园先生郢政。 山阴 金石 夔伯

  莺啼密叶雨馀听,仙种堪骄南郡青,却怅石林怀古句,沙禽普占寺前亭。(秀水蒋石林先生有“一从人去沙禽占,檇李空传独有亭”之名。自注“亭在金明寺前”。)龙湖清景倚笺论,(李园檇李,为龙湖八景之一。)记得花开月满村,霸气已随流水去,酒边犹自认香痕。

  檇李题词为李少园作 阳湖 左运奎 祉文

  吴越干戈事已空,名园留得树葱茏,如今佳果争颜色,犹是当年战血红。朱实登盘醉眼开,纤痕一捻费疑猜,怪他入口清如许,曾倩西施染指来。谁将铅泪洒枝头,孕得琼浆似玉柔,若使太真知此味,红尘应免荔文愁。节逢小暑子盈枝,对景闲翻竹垞诗,净相禅林真种在,访君篁里未嫌迟。

  龙湖檇李歌,即呈少园先生粲政 嘉善 唐步云 啸登

  杨家梅,陆氏橘,绮龄至性同超脱;尚书杏,学士莲,艺林韵事被管弦。李君小筑鸳水宅,拓地龙湖绵世泽。雅符元亮竹三竿,合拟孔明桑八百。魏武塘?檇李城,相隔一水弥盈盈。少年漫游至此地,寄怀胜迹怜芳名。净相寺边多植李,吴越弄兵西子起,一掐常留指爪痕,佳话而今播千里。移来此果属君家,两叶云根似雪花,朱实离离入肴席,绿阴纂纂分窗纱。吁嗟乎,新党旧党乱 朝政,时局苍茫不可问,仅存硕果系苞桑,意苡怀疑桃失信。孰若闲翻种植篇,携锄世外耽林泉,禽鸟时将好音送,他乎仙乎李谪仙。

  少园先生属赋檇李,勉成三绝,即请斧政 嘉善 唐际虞 赞襄

  吴越鏖兵属此间,鸱夷去后霸图闲,反从仙李蟠根处,幻出西施醉里颜。捧来十指不胜尖,惹起吴娘笑似盐,谁令枝头轻一掐,爪痕犹印手纤织。隐处曾无车马喧,好从柱下溯渊源,栽培若试齐民术,先问张园后李园。

  少园仁兄以檇李索诗,因成二绝奉寄。 嘉兴 石中玉 范湖

  鲁史标名纪物华,不须雪藕与甘瓜,犹龙一去三千岁,终古仙根属李家。种桃插柳斗新妆,(长子芳采创建范阁,环植桃柳。)范蠡湖边旧草堂,近辟宅西园十亩,一枝犹带爪痕香。(新辟十亩间庐,植檇李一株。)

  咏龙湖檇李,步张解元叔未韵。 嘉兴 吴受福 球轩

  仙种长留处士庐,丹青如展柚堂图。(闻川盛大令百二家,有柚堂,为乃翁官龙川时,携核归种,瓜田张徽君为绘图纪其事。)夙根忆否曾参佛,嫁地由来不碍癯。手泽百年同玉树,齿芬人咏继龙湖。若将蒙化山中比,付与君家唤作奴。(云南蒙化诸山亦产醉李,桂未谷疑即檇李,见《扎朴》。)

  少园仁兄屡饷檇李,并招饮西园,长句奉答。 嘉兴 计延拔 磊卿

  上古神农开种艺,瑶光下降随青帝,越几千年老子生,指树为姓诚得计。从此此姓宜此树,枝连叶接纷无数。佳果忽生吴越间,仙根蟠结西园路。西园种本出僧庐,潘走徐僵迥不如。闻说曾经西子掐,纤纤留得爪痕初。爪痕一掐真非偶,眉寿老人开笑口,自诩诗牌妙入神,一篇换得螬馀走。诗人老去沧桑变,春夜谁家开夜宴。惟有西园树尚存,岿然独剩灵光殿。园中培植妙如何,良法应师郭橐驼。况复主人能爱客,悬壶座上酒徒多。酒徒历历留题咏,画意诗情相掩映。四韵偏饶作赋才,五言足抵长城劲;前画园林后折枝,传观我亦献芜词,果中之珍本推李,李中之最口可知,色香味尽超尘俗,火枣交梨堪鼎足。树底行人许整冠,道旁别种羞停躅。忆与主人遇兰若,殷勤苦订来游约,无缘共食诣庐山,辜负琼筵花下酌。劝君酌酒向花前,斗酒应成诗百篇,明岁花开红缥色,更寻古种濑乡边。#p#分页标题#e#

  少园谱兄以檇李图索题,赋此。嘉兴 吴宝钧 芷涯

  爪痕颗颗认西施,佳果佳人遇盛时,今日仙根蟠竹里,君家可是濑乡祠。净相枝柯饱雪霜,婆娑阅尽世苍凉,披图想见春秋季,风雨横飞满战场。

  同学陈仲权茂才,出少园先生檇李徵诗启索题拙句,赋此寄之。 嘉兴 顾丁谦 补屐

  檇李城南旧有城,相传地以物为名,潘徐净相同零落,从此西园无与争。天生佳果属君家,岁岁筵开口福夸,我亦垂涎欣欲往,卫风三复赠桃瓜。折肱家学绍东垣,良相良医本一原,当作杏花栽万本,董仙林后李公园。廉士於陵旧隐居(戏谓仲权),清风三日咽嘈余,年来饱啖龙湖果,应笑生鹅味不如。

  少园先生以檇李诗集索题,珠玉在前,自惭形秽,又以荒落日久,不揣简陋,勉成二绝,聊博吟壇一哂。嘉兴 谭日森 蔼萱

  佳种珍同硕果存,何年分植此仙根,潘徐净相今安在,剩有龙湖李氏园。锦句瑶篇贯若珠,砚田深愧久荒芜,捧心勉作东施效,赚得君家几颗无。

  答少园先生饷檇李 海盐 吴赓廷 良哉

  西子定仙子,至今身未死,年年捻檇李,颗颗爪痕起。朝饫吴宫酏,夕弄五湖水,物性异彼美,恋土不?徙。色香味无比,净相寺而已,潘奴与徐婢,一例等闲视。幽居远城市,栽种亲携耜,饷客青竹匦,液滴琼浆紫。托咏尧同始,效颦亦复尔,笔落墨污纸,动到吾食指。

  辅平同门以少园先生檇李徵诗启见示,口占二十韵,录呈点铁。 秀水 吴鼎元 巽轩

  白眼傲千古,寸心罕所褒,匪余天性刻,为厌俗士浇。不期桑梓间,乃有真贤豪,李君风雅士,骨格超尘嚣,夙抱经世术,良相齐萧曹,顾乃淡名利,遐踪希渔樵。杏林春日丽,橘井寒云高,聊试医国手,神技通肓膏。至诚尽人性,物理亦并包,名园植佳果,檇李夙誉迢。冰盘荐碧实,味胜露井桃,栽培合时节,几费抱瓮劳。一物且得所,在宥功自超。泰西课种植,富国大业昭,中华靳地力,百产日渐凋。君真有特识,格物争龙标,推行必尽利,自卜一国饶。我生愧不才,未蒙投李交。僵卧老树根,馋涎贪且饕,题此乞李诗,费尽五色毫。

  咏龙湖檇李即呈少园先生政之 秀水 陶崇信 金?

  栽培不数徐园种,匡济还储内相才,丛李阴中读灵素,神仙陆地此徘徊。世变无涯似奕棋,小园庾信赋清词,会须春夜开樽宴,醉我花浓雪聚时。亭树无尘障绿阴,冰盘玉液沁诗心,高踪借此悬壶隐,未许人增杏满林。映门藤蔓绿连天,蜷隐廉溪我亦颠,愿得蟠根仙种贵,枣园缺处补盘旋(余家荒园多枣树)。

  李少园席上赋檇李诗,用张叔未解元韵。 秀水 陈念曾 育周

  树影交加爱此庐,主人留客看晴湖。豪情北海倾樽酒,嘉会西园补画图。食实竟分廉士饱,移根曾见老禅癯(谓净相寺绍升和尚),坡仙若啖君家果,不羡山中种橘奴。

  咏檇李次张叔未先生元韵,即呈少园仁兄郢政。 嘉兴 计燮钧 曙楼

  柯条密布读书庐,遥溯嘉名著地图。爱护园林添食谱,饱尝冰雪称诗癯。粉痕欲拭还沉水,爪印空留渺泛湖。最好君家佳果熟,山中不羡菊为奴。

  少园先生索题檇李图,俚词二绝,强以报命,工拙不计也。 嘉兴 郑实镰 惕庚

  饫闻仙果产新篁,自笑生平未始尝,今日捧来名士册,心维口诵几评量。仙根分植自怡情,得此瑶章远著名,我愧才疏无好句,抛砖引玉递心倾。

  少园仁兄屡饷檇李,赋此奉谢。 嘉兴 钱发荣 恒甫

  物必以人重,地以人得名。浣花草堂直千古,南阳草庐如雷鸣。一物之细何足数,一果之味何足评。王氏有谱实创格,今者李君相与成。李君敦孝友,朋侪亦多情,我侪年年饱琼玖,携来倒箧筐共倾。李君之李食祖德,李君之李如躬耕,不独果之美,贵以德之清。一果一孝思,灌溉见经营,交梨火枣莫与比,鲜荔冰瓜莫与争,橘井堪仿佛,杏林堪弟兄。我诗何足取,聊以布真诚。鸿 篇钜制尽搜罗,骚人韵士并蜂嵘,从此李君名不朽,一李之重等连城。

  少园仁丈见惠檇李,并招饮西园,赋此留别。 嘉兴 程锺裕 子良

  味苦何须问道旁,君家果品压群芳。香分橘井清泉活,种乞禅门法雨凉。北海琴樽供管领,西园翰墨许评章。年年招我幽篁里,几度餐霞到画堂。龙湖堤畔荡轻舟,朱资纷纷映书楼。指树便知名士姓,爪痕端为美人留。惠非琼玖愁难报,诗和阳春句漫投,占得芳园消得恨,使君清福定千秋。#p#分页标题#e#

  庚子春暮同人集李氏园,拈韵赋檇李各一绝。 嘉兴 朱鹤龄 鸣皋

  爪痕犹带美人香,南国珍奇树一行,可惜吴宫沉醉日,不教花绕纳贤堂。

  少园先生索题檇李,赋此答之。 嘉兴 张存义 子贞

  朱李纷纷映夕阳,龙湖图画自天张。一痕爪欲寻西子,几树身经托梵王。诗订竹田应续谱,风高橘井易流芳,繁华世界清闲福,底怪君家愿独偿。

  咏李园檇李,和清仪阐主元韵。 嘉兴 高步云 闻钦

  幽雅无如处士庐,园林好似辋川固。果因越女声名重,种自儒家骨格癯 绝胜频婆来北土,远逾菱芰产南湖。若除此味都凡品,莫问梨儿与菊奴。

  题少园姻叔檇李图,步汝霏张先生元韵。 嘉兴 陈文照 子光

  咸知嘉树托僧庐,那说西园亦有图。分种昔曾劳处士,题词今始倩诗癯。颗同羊枣传千载,地似龙形傲五湖。果谱倘然增位置,芳名定胜荔支奴。

  少园先生见赠檇李,诗以谢之。 嘉兴 张桂芬 鸿年

  灵根托净土,佳种出徐园。吾郡昔遭乱,君家果独存。醉含千颗色,捣遍一舂痕。橘杏丛丛外,壶天别有门。

  少园姻兄家栽檇李百株,一日以徵诗启索题拙句,赋此。 嘉兴 蒋若济 作舟

  小劫换沧桑,剩有君家果。鸱夷去不回,爪印留颗颗。

  少园李丈以檇李徵诗启见示,率成四绝即乞郢政,时光绪二十八年孟夏月也。 秀水 陆佐廷 辅平

  茫茫沧海竟横流,斗室凄凉勤杞尤,为忆卧薪尝胆事,每因檇李读春秋。爪痕一掐认微茫,佳果亲尝剧可伤,越霸既成吴又沼,美人关系国兴亡。昔年荡桨到龙湖,曾见浓华数百株,想是活人能活物,疮痍处处赖昭苏。愧无琼玖报先生,投赠连番荷盛情,惟我今年难下咽,茅檐多少待炊氓。(米价奇贵,禾地方议平?事,尚未就绪。)

  赠少园李文 秀水 陆佐? 昌年

  扁舟昨自魏塘来,檇李新诗诵几回,但看吟壇争树帜,犹疑吴越战场开。(余执贽吴先生树人门下,侨寓嘉善。李丈嘱余在嘉善遍徵题咏,得唐啸登诸先生作,今年五月余回里,遂携以归。)鸱夷一去渺无踪,烟水茫茫荡碧空,惟有此间留硕果,依稀犹见笑颜红。美人韵事总销魂,一捻纤纤认爪痕,拟代王郎更旧谱,而今剩有李家园。

  少园仁兄属赋檇李,率成二绝奉答。 嘉兴 陈杜万 练江

  芳魂零落托孤根,几变沧桑此独存,吴越已随流水杳,美人纤爪尚留痕。佳种曾从佛寺夸,龙湖移植几年华,(此种,少园先世从净相寺分来。)缘何天假归宗派,嘉树仍应属李家。

  水调歌头 古郯 陈敬修

  少园尊兄以檇李图寄题,填此就正。 连琪花贝树,合玉液琼浆。疑有仙人幻术,并作满园芳。无言将军渺矣,醉月坐花学士,到此应飞觞。试将指痕认,定是长爪郎。世清白,家儒素,业岐黄,摘落天边星斗,暗酬活人方。拟彼杏栽董宅,合有龙盘虎卧,风雨常护将。泽流丹溪远,根接濑乡长。

  倚江神子 平湖 张金圻 兰修

  少园先全以檇李图寄示,赋此奉题,即请正拍。

  西子曾留一掐无,到而今爪印犹符,询他味美如何,南中百果,尽搜罗品评,谁比数。 谁佐骚人大白浮。锡嘉名,以地传流徵诗。待好诗酬言,将李报木瓜投,间曾钻核否。(檇李一名醉李,李有爪痕,系西施所掐。鄙人尝著 《如是观园记》五千言,独此果犹详。)

  西子妆 阳湖 刘炳照 光三

  壬寅夏五,少园仁兄分饷檇李,填此奉报,藉博一粲,并希正拍。

  佛宇铺金,(檇李推净相寺为第一,物罕见珍,兼金难得。后苦官吏需索,寺僧多伐去之,仅有存者。)星精孕玉(北斗第五星名玉衡,主李,吴地为斗分野,夏季斗柄南指,檇李产于南方,熟于夏日,玉衡之精华殆独锺于是与。)历劫 犹存嘉树。花开细白,霏晴雪,系铃幡,几番珍护。光阴小暑,缀朱实离离如许。喜君家恰派分仙种,潘徐输汝。(龙湖檇李百有余株,系少园之祖泉石先生,自净相寺分种得来,前人所云潘园徐园,皆净相遗种也。)问追溯,檇李城荒,醉杀西施否?争传佳果阅兴亡,掐纤痕,独留千古。羞辞故土,(檇李远 移别郡,其种必变。)让樱荔早登天府,赋新词,待续王郎旧谱。(王芑亭广文著 檇李谱,考核綦详。)

  庆喜泽 山阴 金名 名翁

  壬寅夏五,少园仁兄属题檇李诗册,填此就正。

  挥梦空亭,飞仙古寺,根蟠艳擅园林。珠缀交柯,莺门婀娜烟深。楠榴细格,垂青玉伴,碧池帖仿来禽。泻冰壶,丸月投筵,星颗寒侵。#p#分页标题#e#

  临流甲盾,追尘劫,暗野云,龙战血化天阴。尚说吴宫红绡,浅沁香斟。山河冷台风梧影,算一痕掐到秋心。问珍丛,清角愁弹,慿换宫音。

  题少园先生檇李图 嘉兴 邱元宰

  仙根移种著龙湖,骚客吟诗共谱图。曲沼环村开北墅,修篁荫日护东区。夏垂佳实霞无异,春发芳葩玉不殊。越女爪痕千古在,相传佳话不虚诬。

  咏檇李,和眉寿老人韵,录呈少园先生郢政。 嘉兴 王文瑞 秋霞

  佳果相传出佛庐,阿兄昔日绘成图。(芑亭兄所著檇李谱,绘净相寺图于 卷首。)琼浆玉液清诗思,金匮囊治病癯(先生善歧黄术)。果有嘉名标鲁史,乡铙胜景占龙湖。(李园檇李,为龙湖八景之一。)今年长夏无霖雨,灌溉还须嘱健奴。

  跋尾

  李司马少园谱伯,刊檇李题词既竣,其哲嗣进修巡尹,以示佐宸,因得尽读之。为书其后曰:自泉石老人雅好种植,清仪阁主赠以题咏一帙,于是李园檇李,遂为龙湖八景之一,文字之有权,若是哉。今少园司马经营灌溉,树益繁,实益馥,而海内知已题赠之作,更美不胜收矣。往者佐宸在司马席上读檇李题词,不尽此数,如李丈子远、王丈退安、金丈鹿茵、高丈逸庵,其诗清丽可诵,而皆未付梓。询诸进修,则转辗传观,不知浮沉何处,是可惜也。虽然诸君子负 风雅之才,为世所称述者,固无藉乎是编,而李园檇李,则因是编而名益彰也,此所以可贵兴!岁壬寅日躔鹑首之次,同谱侄秀水陆佐宸拜题。

  后序

  先曾祖泉石公善吟咏,能书画,工篆刊,精堪与,尤肆力于医。顾性淡泊,不与人争胜,而雅好种植。尝移栽净相寺檇李于舍北,与二三知已赋诗饮酒其问以为乐,今忽忽百年矣。岁月变迁,园林无恙,家严敬承先志,加意培养,每当初夏,白华朱实,望之烂然,顾而喜日:此先人手植,没而不彰可乎?用是遍徵题咏,岁储月积,得若干首,将付梓。命焕章为之后序。夫先曾祖多材多艺,一人实兼数人之长,其可述于后世者,豆必藉檇李哉。然当日著作之富,兵燹以后,罕有存者,闻川李子远先生搜其剩稿,采人《竹里诗萃》,仅吉光片羽而已。独此檇李二百余株,获之百年,传之三世,既载县志,今又得海内士大夫相与歌咏,以纪其盛,此或可慰公在天之灵,虽然,经营灌溉不辞劳瘁,能使先植久而弥新者,家严之力也。岁次壬寅夏四月,男焕章百拜谨识。

有关檇李

檇李是嘉兴市传统的名特优水果,具有保护、开发的价值。为了有助于檇李的研究和发展,我们特把有关檇李的历史文献,搜集整理分辑编印,以供领导机关和有关专业部门的同志参阅借鉴。现当第一辑印行之际,对一些情况介绍于下。

  (一)关于檇李的品位和价值

  檇李是历史悠久的珍稀名果,独产于嘉兴市境,古代即已蜚声四方。檇,音醉,其字义,据权威字书《说文解字》云:“以木有所捣也”,捣即击打,似即整枝之意。它另有别名醉李、隽李等,现代已不通用。檇李是李类果品中的一种,李类原产区在我国,嘉兴境内也有各种李子,如:夫人李、红心李、紫粉李、郁李……等多种,潘园李、徐园李在明清时亦称佳品。但檇李与各种李子不同,它质优味美,被称为绝品、仙果,其生熊也同一般李子有异。据文献记载和园艺界介绍:檇李原产地在嘉兴市境,属蔷薇科落叶亚乔木,一般高三四米,树形略似杏树,枝条开张,树干呈紫褐色,叶长卵形顺生,肥厚无光,其枝干和叶都同一般李类不同。近代檇李树,都采用嫁接法育苗木,砧木多用桃树或野李。据文献:古代植李多分根移植或用压条法育苗,现代已不应用。现代芽接檇李,定植后一般六七年、栽培得法的三四年即可结果,用三四龄幼桃树作 砧木枝接的,三四年就可结果。树龄十年至二十年间为盛果期,二十年后渐衰老,寿命最多四十年。檇李一般于清明前开花,清明时花盛开,正常花期约一个星期至十余天,遇恶劣天气则短促只两三天。檇李花蕊小密集,色银白,花质素洁净凝,簇集枝头,远望晶莹如雪,衬以新透的绿叶,不艳不娇,楚楚清新。古人说:檇李花“如晴雪”“花白浑如烟”“清雅素洁胜梅花”“入李园如入香雪海中”,甚有观赏价值。花后挂果,约两个月,果实于小暑前后几天内成熟。绿叶丛中,点点殷红,古人说:“子成红云稠”,形成一道道艳丽的风景。檇李果实形圆而微扁,蒂短而底平,能平置于桌上(别种则不能平置),成熟时皮色殷红,密缀黄点,有些皮色半黄半红,红处仍有黄点。果外披有一层白色果粉。有些果上部有纹痕一条。象人的指甲刻划的痕迹,这就是传扬千古的所谓西施爪痕。檇李熟透时,红晕透项,皮内果肉色黄,鲜润如琥珀,化成浆液状。果肉在成熟时是否化浆,前人以为这是区别檇李真伪的主要根据;采摘和食用都要掌握这一时机,太生则未化浆体、口感仅仅甘跪,过熟则浆液流失。考究的吃法是,先轻轻拭去果粉,在皮上剥开一个小口,肉浆可一吸而尽,仅余一条果筋,如金色的丝缕,连结果核。果味甘美绝伦,并有微微酒香。古今吃过真种檇李的人,无不赞不绝口,称之为“琼浆玉液”,“如甘露醴泉”,评价在各种水果之上。

  (二)檇李栽植的历史简况

  檇李独产于嘉兴市境,历史悠久。据古代文献记载。公元前五世纪春秋时,市境已有檇李地名,而历代地方志相继载称:“地以果名”。据此说,檇李在嘉兴,至少已有两千五百年以上历史。相传春秋以后境内曾广泛种植,惜无文献记录。最早见于文字的栽植记载,为南宋时诗人张尧同的《嘉禾百咏》中的《净相佳李》诗。这一确切记载,距今也已近一千年。宋元明清有不少文献都说嘉兴净相寺产檇李,是古代嘉兴市境檇李的主要产地。至清初,净相寺憎人分十房,每房各植檇李数株,估计总数不过五六十株。明代及清前期,嘉兴王店的瑶庵、新篁的太平寺及嘉兴新篁、新塍、泰石桥、海盐六里堰的民家,也有零星种植,大都自净相寺直接引种或间接繁殖。由于檇李位美名高,历代封建官府,常向净相寺勒索进奉,该寺僧人不乐培育,果树遂逐渐衰败。清初朱彝尊《檇李赋》序中说:“檇李,县东净相寺有之,近苦官吏需索,寺僧多伐去,将来虑无存矣!”至清代中期,净相寺檇李树仅余二十余株,各地乡村也无成片种植者。

  清后期桐乡屠甸一带和嘉兴新篁栖柽李家,成为檇李新的集中产地。屠甸地区原有檇李栽植,原种亦系引自净相寺,太平天国后推广种植,近百年中形成较大规模。其处以今百桃乡桃源头村为中心,种植区域布及七八个平方公里,抗战前有李园二百余亩,李树达到上万株,年产李曾达三、四万斤,销行沪杭,影响广泛。该处曾建制为檇李乡,又自称桃源头即古檇李城所在地,因而一时社会上均以该地为檇李原产地,“桐乡檇李”遂四方知名。抗战前数年该处产量已衰落,年产不过一万斤,抗战期间更受到严重损失,破坏殆尽。嘉兴新篁栖柽李氏植李始于清嘉庆时,栖柽村本名西沈,村中李源业中医,当时见附近净相寺李树将近衰亡,因向寺中乞得数株分根苗木,辟园移植。经三四代百余年的繁育,至清光绪时拥有李园数亩、檇李二百余株,品种较纯,称为“龙湖檇李”。李氏为一方世家,交接广泛,影响甚广,延至抗战期间,李园被炮火摧毁无存。清末民初,海盐六里堰一带,产李不少,据统计,抗战前数年年产值达两万元,是否全是正宗檇李,缺乏记录,据闻品质较次。至于净相寺,清光绪时已无檇李,二三十年代,僧人反从栖柽李园移回四株栽植,以点缀古迹,抗战后仅存一株,解放后已不存在。二、三十年代,嘉兴全县除栖柽及净相寺外,仅新篁、竹林、凤桥、余贤棣等乡镇有农户零星种植,不绝如缕。城内铁路嘉兴苗圃,报忠埭对河蒋氏园中,也种过檇李。清末以后,檇李栽植也传向境外,清光绪年间嘉兴知县刘某离职时,曾向栖柽李家索去两株苗木带往江西原籍,民国初年杭州五云农场自桐乡移植檇李两株,后繁殖到浙江大学农学院园艺场,萧山湘湖农场、南京金陵大学农场等处,杭州闸口附近仁圃果园也种植过。三十年代,浙江省及嘉兴县当局曾讨论、规划复兴檇李,社会各方面也有所响应。嘉兴净相寺附近建立过檇李乡。一九三○年年嘉兴县农技人员成汝基曾出资 两千元,在余贤埭创办果园,搜集不同品种品质的檇李,分为五个品系,按一至五号分类命名,作对比种植,意欲培育优质品种。一九三五年嘉兴县于东塔附近建立檇李园,开始进行系统试验和推广,不久抗战爆发,日寇炮火摧毁檇李园,一切尽成泡影。#p#分页标题#e#

  解放后檇李生产受到党和政府的重视,桐乡县曾把檇李标本送往首都展出。一九五八年,依据朱德同志的要求,浙江省曾将檇李苗十二株送到北京繁殖。一九六一年,根据嘉兴地区和桐乡县的请求,省政府拨专款扶植桐乡县重建百桃乡檇李园。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,嘉兴、桐乡等市县领导机关发动扩大檇李种植,从政策上、物质上、苗木提供上和科技服务上多方面大力扶持,檇李生产逐渐恢复与发展。桐乡百桃乡现已有果树两千多株,嘉兴凤桥镇种有四百多株,其他乡镇也有不少农户种植。近年来省市领导机关加大扶持力度, 增拨专款,加强科技指导,使用现代手段促进培育,力求檇李优质稳产。

  檇李味美,却很难培育,历来产量不稳不高。过去盛年期,每树一般可产果一两百只、二三十斤,荒年则产量寥寥,甚至每树仅有一二十只、两三斤。有的农家贪图丰年多产,挂果数百只不疏果,造成“小年”期延长、品质下降或缩短树龄。檇李发育受客观自然条件影响较大,小蕊退化多,自花受粉本就较为困难,性弱嫩,怡污染,如遇骤寒或风雨,特列是遭受重雾,就不能成孕结果。旧时由于受社会和生产条件限制,一直未能形成整套的适用生产技术,产量大小年和无收年份交错发生。成为规律。朱梦仙《檇李谱》云:“以十年计之,繁生者只有二年,普通约居四年,最少者约三年,全无者约一年。繁生之后,每至两三年荒无。”这种情况迄今仍未改善,而由于自然条件的恶化,环境污染的加剧,生产状况更加不景气,有的集中产区,自一九九四年以来,一直歉收,甚至连年无收。因此改善其生存条件,总结改进其技术指导,进一步从各方面加强扶持,实为振兴檇李的当务之急。

  (三)檇李与地方历史文化的关系

  檇李的种植与果实品尝,经过千百年来的人文积累,同嘉兴市地方的历史、地理、文化形成了密切的关系。围绕著檇李,附著了大量的文化沉淀。品赏檇李,不仅是品味美食,也成为色彩丰富的一种传统文化活动。

  作为一种文化现象,果品的檇李与地名檇李关系密不可分。檇李是嘉兴市境古代的地名,后来又演变成境内数县的雅称和代名。春秋战国时吴越两国曾在檇李风云角逐、数次激战。这一段史实载入孔子所作的儒家经典《春秋》及另一部古籍《左传》中。后代记载:檇李之地又有檇李城、檇李乡、檇李墟等不同说法,还派生了檇李亭、檇李池等“遗迹”。而檇李得名的来源,据传说是“地以果名”,自宋元以来,人们能见到的方志、史籍,无不持这一说法。据此,围绕着檇李果品,有说不尽的史实、掌故,引起人们的谈论和缅想;而因为檇李两字又是由孔子记人《春秋》的,檇李果品的地位也相应抬高,因而获得人们的推崇。檇李在传说中又同古代美女西施联系在一起,使它更显得珍贵。相传西施入吴途经嘉兴时,曾品尝檇李,捏果时留下一道指甲痕,从此果实代代留痕不退。这一传说口碑相传,人们明知荒诞不经,却仍然津津乐道,文人用诗文吟咏记述,连篇累牍,代不绝书,平添了檇李的绚丽色彩。檇李的传说 还关系著天文星象。传说天上的北斗星主管果树,夏天北斗星柄向南,直指吴越之地,檇李是斗柄上的玉衡星“灵气”所化,使檇李又加上一层神秘性。这些传说再加上另外的不少典故,被人们引为千秋佳话,因此对檇李的欣赏和品食,成为流传不绝的地方文化风习。旧时文人墨客春夏间赏花品果,集会吟 咏,题词作画,主人也邀请宾客品尝美昧,征集诗书作品,都作为风雅之举。人们还把檇李作为贵重礼品,馈赠高官、名人和亲友,盛以竹盒,以蕉叶垫底,用丝绸覆盖,派专人递送,远至苏杭。清末时每斤檇李售“番银”一元,还供不应求,不易购到。千百年来品赏者留下了不少诗词书画,丰富了地方文化,其盛 况从本书中《檇李谱》的题词和《龙湖檇李题词》中,可见一斑。

  (四)关于檇李的历史文献和本辑编印的目的

  地方古近代文献中有大量关于檇李(包括地名檇李和果木檇李)的吟咏和记述,有待于进一步搜集和整理,以求古为今用,为现实服务。现知上文所述的南宋张尧同的《净相佳李》诗,是最早记述檇李的史料,他在诗中已把果木同吴越争霸联系在一起,这首诗史料价值最高。明清时早期的作品,以清初朱彝尊《檇李赋》最具学术和文艺价值。它不但对檇李赋予文学形象,把美丽的传说组织入作品中,而且叙述了檇李的性能和栽植经验,是一篇来自实际的檇李简介,有助于后代的研究。在大量的文献中记述檇李栽培技术的根少,更缺乏专书。清王逢辰、现代朱梦仙各著有《檇李谱》一部,这是仅见的两部专书。它们全面系统地记载了檇李栽植、培育、管理和经营的技术与经验,特别是后一部,内容更为详备,多属直接经验之谈。两书均具有珍贵的科研价值;还都记述了有关檇李的历史、传说和有关的人文活动,可以说是有关檇李的全面概述,足资参考。为此我们特将这两部《檇李谱》首先编印问世。同时编印的另一种专书是《龙湖檇李题词》,它汇编了清末人士对檇李的诗词题咏,可以从中 窥见常时的文化风尚。这三种书极为罕见,已成孤本,我们这次编印,除标点断句外,内容未作变动。相信它们的问世,对于关心振兴檇李生产的同志,会具有参考价值和启发作用。不妥之处,敬祈指正!#p#分页标题#e#

杜云昌 史念

一九九九年六月

教你种檇李《檇李谱》 (民国) 朱梦仙

     这部《檇李谱》为桐乡朱梦仙著,一九三七年六月由上海中央印刷公司出版。出版后适值抗日战争全面爆发,又系自办发行,故流传极稀,现知仅桐乡尚有此书。

  朱梦仙号亦僧,桐乡屠甸人,善书,与钱君匋友善,钱是这部书的“校阅者” ,朱梦仙并与朱其石为友,后者转介绍上海文化名人郑逸梅为本书作序。钱与朱其石均为嘉兴籍书画金石大家,据此可知:朱梦仙亦为当时艺壇知名人物。然据本书自序及正文所记,朱梦仙在本世纪二三十年代似曾以种植檇李为业,所营李园名晚翠园。由于朱氏曾亲自培植经营檇李,有直接生产经营的经验, 因而本书对檇李生产和经营的各个环节,均有较具体详备的论述和记载,学术价值比王氏《檇李谱》为高。本书共四十一节,谈檇李历史掌故少,谈生产经验多,内容比较实际,多为心得之谈,符合科学道理,对研究檇李有直接参考价值。

  序

  天地之滋生万物,无不有益于人类。鲜艳之花木,以供吾人赏玩。珍异之果品,以供吾人啖食。如南国荔枝、西京葡萄、洞庭枇杷、闽中橘柚之类,均为果中杰出,早脍炙于人口。而吾乡特产之檇李,尤为隽美。其香如醴,其甘逾蜜,虽葡萄荔枝,未足以方其美,嗜之者,莫不交口称誉,推为果中琼宝。然因限于区域,产量甚少,故不能与他种果实相竞于市场。善于营利之流,往往以

  他种李实,富其装璜,美其宣传,称之曰桐乡檇李以牟利。能供给真正桐乡特产之檇李,其有谁与?故李味虽绝妙,而于远道人士,尚少印象,盖价品檇李,味极平庸,购者未能别其真伪,以为檇李之味,止此而已。其实阳虎貌似孔子,知阳虎之暴,而不知孔子之为圣人也。或日:檇李产于嘉兴竹里之净相寺者,方为真种,予曰不然。檇李产地,原不限于净相,前嘉兴府治下梅里、竹里、海盐,均有出产。净相之能独擅盛名,实得诸吴宫之献。今其种早绝,而附近之竹里梅里佳种亦少。海盐角里山中,尚有出产,但其品质已变,迥匪吾乡所产优美。于是桐乡檇李其名遂著。考檇李城在嘉兴府治西南,地以果名之。净相寺,在府治偏东之竹里,据此推之,则李之正确产地,在桐乡而不在净相者明矣。予焉敢以妄诞之言,掠人之美。今净相之种已绝響,欲求真正之檇李者,厥惟桐乡乎!辑是谱,以为爱好檇李者作一向导云尔。

  二十六年立夏节梦仙亦僧甫序于晚翠堂

  序

  伏处沪渎,如入囚笼,饰面违心,了无佳趣。颇思得数亩地,艺花栽果,以为生涯。奈天之靳予并此而不得何?去秋,孙子味斋,招予作审山之游。临流小筑,拥录成村,问雨课晴,剔虫芟叶,终日盘桓其间,无复知尘世有扰攘事,益心焉慕之。顷者,朱君梦仙,以其石社兄之介,出檇李谱见示。梦仙固以丹青名世,而兼事学圃,辟晚翠园于屠甸者有年。檇李谱为其经验有得之谈,直堪与前彦之荔枝谱、水蜜桃谱、橘录并传,亦艺林佳话也。且予他日果将摆脱欲累,从事于山之巅水之湄,则梦仙、味斋其我导师乎!书此以为息壤。

  丁丑寒食,郑逸梅草于纸帐铜瓶室。

  檇李谱

  桐乡朱蓬仙著

  总论

  檇李为果中隽品,味之甘美,实罕其匹。古人有珍果之称,良不谬也。其名始见于春秋,地以果名之。嘉兴为古檇李郡,邑中多产佳李,相传净相寺所产者,尢为著名。昔嘉兴王芑亭先生,曾为净相檇李作谱。洎自同治以后,净相迭遭火厄,又苦官方婪索,主持屡受笞责,忿而尽伐其树。千载灵根,竟尔绝减,可胜浩叹。真种之流传于外者绝少,或因土质不宜品即变劣,或因管理无

  方旋即枯死,故真种檇李,竟如鲁殿灵光,不可多得矣。吾乡所产檇李,原为净相嫡裔,因土质合宜,管理合法,所产果实,硕大甘美,芬芳如醴,诚不可多得之佳果也。然因产地甚小,提倡乏人,故不能与南海荔校并称、西凉葡萄竞胜,诚为可惜。乃者真种日少,赝品充斥。考古者,或泥其产地而失实,居奇者,更杂伪品以乱真。檇李何辜,亦蒙不洁。致远道人土,仅识檇李之名,未悉檇李之妙。鄙人生长斯土,性好园艺,对于檇李经十年之研究。考其略历,审其真伪,参今酌古,重汇成谱,使骥才可以按图,而鼠璞不至混玉,殆爱好檇李者所乐闻与。

  起原

  檇李之起原,已甚久远。据农艺家研究所得,李原为亚细亚产,今已传播欧亚,惟其种类各殊,均不若檇李之佳妙云云。按我国史乘所载,檇李,始见于东周。吴伐越,大战于檇李。据此,虽不能知其起原以何时,亦可推知必先有果名而后名其地也。故其历史之久远,在果实界中,堪称独步矣。

  产地

  檇李产于桐乡南门外者,为最上乘。果大味甘,足以敖睨一切。产李之中心区,曰檇李乡。所产之李,甘美逾恒,迥异凡品。然其区域甚小,栽植之区,约只三十方里。移植稍远者,其味即逊。故在区域之外,虽有栽植一二本者,但只供点缀耳,味可不必论矣。近来邻邑远区,竞相种植。但其果味平庸,绝无妙处。余如杭嘉甪里所产。形似而已,昧则望尘莫及也。

  地考

  按檇李城,系嘉兴府属。春秋吴越之战,越陈兵石门以拒吴,即今之崇德县也。迤东筑土五,曰:晏城;曰:檇李城;曰:何城;曰:管城;曰:萱城,今城址均已湮没。然其村落,往往依城为名。而产李之中心区,曰檇李乡,檇李城之故址也。位于嘉兴西南四十五里,东距屠甸六里,北距桐乡十二里,东南隔沪杭线硖石站二十四里。里中所产之李,甘美绝伦,世罕其匹,即名檇李,为他处所无。故外间绝无其种。

  考嘉兴府志:檇李城,在嘉兴府治西南四十五里,城高二丈五尺,厚一丈五尺,春秋时吴越之交战地也。故其西有荒原百里,俗名天荒荡,向少人烟,故老相传,确为吴越战场,青磷鬼火、屡有发现。故古之檇李城,实今之檇李乡也,俗亦称桃源村,或简称桃园头。据《花史》载称:嘉兴府城西南产佳李,因名檇李,盖因果得名也。

  名称

  《春秋》本作檇李,《公羊传》作醉李,《越绝书》作就李,《史记》及《汉书》并

  作隽李,《集韵》或作檇。又嘉兴县《何志》相传,吴王醉西施于此,故一作醉里。然檇李味甘如醴,《公羊传》称醉李即此义也。故近人亦称醉李。

  科属

  李属蔷薇科,为落叶亚乔木。树高丈余,叶卵圆而长,檇李叶更肥厚,表面无光泽,春日开花,白色五瓣。实圆而红,香如酒醴。其馀之各种李,叶与枝干,均兴檇李不同。本编专述檇李,馀从略。

  种别

  桐乡产檇李外,尚有潘园李、美人李、夫人李、黄姑李、亦系佳种,各有所长。但较之檇李,瞠乎其后矣。馀有紫粉李者,实红而小,为实生之野李,李中之下驷也,唯其核有仁,可以播种,为砧木之用。又有名?郁李者,又名笑李,或云即麦李,亦系李属,干高尺余,花红色而重瓣,繁密而妍丽,真如小家碧玉,临风弄姿者然,吾乡多产之,果实似樱仁,可入药。馀外尚有御李、均亭李、茄皮李、米李、麦李、晚李、冬李等等。日本有寺田李、欧西有金李、绿李、甘李、银李

  等等,然非吾乡所产,未能道其优劣也。

  别名

  吴门郑逸梅先生《花果小品》云:前人称李曰嘉庆子。其说见于韦述《两京记》:东都嘉庆坊,有李树,其实甘美,为京都之冠,故又名嘉庆李。唐白居易、宋洪迈均有咏嘉庆子诗。嘉庆子虽即是李,实非檇李之别称。今人概以为李脯之号。《本草》记李之名,多致数十,但均非习见,而檇李却未见列人。其别名亦曰嘉庆子。又云:梵书称李日居陵迦。

  辩正

  郑先生又云:檇李于净相产者为最,惜已绝种,今所产者,不及净相远矣云云。第不知檇李始发原于吾乡,本非净相独有。东有梅里,南有海盐,西有桐乡,均皆产生。而净相绝种以后,梅里竹里相继无存,海盐产者,果小味淡,远不若桐乡产者之硕大甘美。良以产地正确使然也。

  树性

  檇李,树性坚强,不易长大。嫁接之后,六七年方能结实。如结实太早,必须完全摘去。否则元气早泄,竟难发育,或至枯萎而死。接李以野桃为砧木者,树易长,寿命较短。以野李为砧木者,长大甚迟,树形矮小,利于管理,寿亦较长。或云:以檇李接于桃本其核必大,实未尽然。

  树形

  檇李树形,略似杏树,皮色紫褐,叶浓绿肥厚,花蒂甚短,枝条向上。普通高度约一丈余,或有高至二三丈者,但不便管理矣。

  嫁接

  檇李无实生或分根者,必须接换。其法,预选一二年生之野桃或野李,于清明左近接换,枝接易活,芽接较次。而吾乡均用割接法,其术虽旧,而其成绩较良。盖檇李种既名贵,接后颇不易活,近有用新法驳接者,但活者甚少。原谱云:独檇李无烦接换,须俟根上旁生者,分植即得,或用压枝法。然上二法,皆非经验之谈。盖檇李正须接换,绝无实生或分根者。苟于根核中得之,则仍

  为野李耳,不足取焉。古法接李,于腊月中,以杖微击歧间,正月复击之,而后嫁接。许氏《说文解字》:檇,以木有所捣也,从木隽声,击即捣之义也。今此法已废去久矣,姑存其说。李日华《紫桃轩杂缀》载称:檇,木有所捣也,吾地称檇李,豆捣治李实,将以为脯欤?然今李脯佳者,推嘉庆,吾郡不闻擅是。按此,则捣以嫁接,非同一义也,明矣。

  整枝

  树之能结佳果,端赖整枝。檇李亦然。不加修剪,枝条紊乱,产李难期美满。檇李树形,以短小而四面开张者为宜。中间向内之枝,概须翦去,四周杂枝,亦须芟除。馀如弱小枝,过密枝、有病枝、向下枝,翦除务尽。此法宜行于冬季落叶后及发芽前,逐年整理,结果必良,采摘亦易。若任其高大,病害虫伤,不易觉察,鸟啄风吹,损失必大。摘果之时,因高而不能辨其生熟,每有过

  生过熟之弊。故檇李树形,总以矮性为宜。

  栽培

  李树接活后,一二年中,必须定植。先垦欲植之地,然后距离一丈二尺,或一丈四尺,开成径尺之穴,再用河泥平铺穴中,待其略乾,即可栽植。时期在十二月中旬,至次年二月下旬。栽时,不可使根部露出土面,但过深又碍发育,务以适度为宜。

  远移

  檇李虽桐乡土产,非处处皆可栽植。昔传净相之李,植于寺外者,其味即逊。故净相李绝灭之后,附近无佳种,吾乡亦然。植于区域之外者,味必淡;四十里外者,肉质沙而无浆;百里外者,果形小如弹丸,味更不必论矣。昔湖州某绅家,曾托舍亲购檇李树二十枝,及至结果,大失所望。盖果小昧劣,认为伪品,尝谓被舍亲所欺。及询之吾乡土人,方知檇李不能远移,为之怅然久之。

  昔有咏檇李云:“兼金论价,?地弗良”云云。橘逾淮而化枳,梅度江而成杏,土宜使然也。近有拟檇李远移方法者,用产地之土压于根之四周,预种之。先开成四五尺巨穴,深约三尺余,然后将产地之土充实其中,而植檇李以其上,使树根不与客土相接触,每年冬季仍用产地之土以充实之,则所产果实可不致变易,但因手续太烦,未尝有人试验。

  年龄

  檇李树未有极大者。种后七八年,已能结实。十年外者,结实渐多,乃树之壮盛时也。二十年后,新枝渐短,结实亦少,而呈衰颓之象,主干易被蛀蚀。总之,以梅李为砧木者,寿命可至四五十年。以野桃为砧木者,只二十年,因桃木易受虫蛀耳。

  管理

  檇李无烦十分管理。中耕施肥均不可少,删枝疏果在所必要。树在成年之后须防虫蛀;枝上病菌,去之务尽,则管理之职尽矣。

  遣嫁

  嫁李略似嫁杏,惟其法稍异。俗于立春日,天未明时,用蜡炬遍照李林,即名嫁李。云幼树行此法后,当年即可结实。又寒食日,用稻草一根,缚于树干,云可不受虫蛀。但此均属游戏耳,不足信也。

  施肥

  檇李壅肥,以草木灰及骨粉为上,豆饼亦佳,粪肥最次。只宜施于开花前,促其花之茂盛,摘果后,补其力之不足。果在幼小之时,大忌施肥。豆饼草木灰骨粉等,宜于冬季施用。

  疾病

  植物均能致病,不加注意,树能致死,果能尽落,檇李更甚,故须严防之也。

  病有膏药病、绿菌病、炭疽病、腐败病、白点病、锈病等等。膏药及绿菌病专害枝干。炭疽病兼害果实。白点及锈病专害叶,间接影响果实。腐败病专害果。治法宜使园地清洁,枝条稍疏,风光通透,病害自少。偶有发现,立即剔去,再用石灰水拭其有病处,可不复发。

  虫害

  蛀主干者,有天牛。害叶以蚜虫为最烈,次有毛虫、绘书虫等。害果者,象鼻虫最烈。次有木叶蛾、折心虫等等,或害叶或害果,或果叶兼害,而扑灭实属不易。总宜时时视察,未成燎原,治之尚易。

  花期

  檇李花期与桃同时。三四月间,颇饶韵致。绿柳红桃之间,时见亭亭倩影,虽号国早朝,无此素艳也。如春风煦和,开花期间约一星期,天寒约有十余日。如遇天气郁热,或有风雨,则二三日间落英缤纷矣。

  花形

  花白色五瓣,蕾隐花苞中。每一叶芽四周,约有花苞三四个至十余个不等;每一花苞中,有花一二朵至三四朵,故花甚紧密。盛开之时,弥望皆白,枝条均被掩去,花聚簇成球状,雅淡素艳,洁逾梅萼。身入其中,疑在香雪海里,

  惜无香气耳。昔人谓李花洁丽而无香,清艳而不俗,拟比之女冠子。余亦谓恰当。明吴尚书鹏,为其弟鹤撰嘉兴《太平寺沸雷轩碑记》云:“绕槛植李树千枝,开花如晴雪,垂实如冰桃”,此真能为檇李写生者矣。

  果形

  檇李形圆而微扁,蒂短底平,能平置桌上。皮色殷红,密缀黄点。或半红半黄,红处仍有黄点。在叶底者,多黄红,或竟无红。无叶遮蔽而在日光中者,多缀红色,或整颗殷红。外被白粉,肉色密黄。熟即化浆,酒香甚烈。味以圆整者为上,或有歪蒂、或一蒂而二李并生者,名鸳鸯李,总不若圆整者之浆液充溢也。

  辨真

  上述果形为辨别真伪要点。檇李之形体,与别种李迥然不同。而贩售者,往往杂以伪品,藉欺主顾,而购买者,实未能识其真伪也。凡果底外凸,红面无黄点,肉熟而不化浆液者,必系赝品,非真檇李也。又檇李核中之仁,绽者绝少。鲜时或有之,但经干燥,仁即敛缩,盖绝无发芽能力也。反是,必非真正檇李也。相传晋王戎性甚鄙吝,园有佳李,售时必钻其核,恐人得其种也。然檇李无仁,正无烦其钻核。如或有仁,必系另有佳种,决非檇李矣。但王戎钻核,讥其吝耳,必无其事也。况果实之核生者,种必变劣,总无母本之良。另有潘园李者,亦为李中之上品,昔人谓潘园徐园,均系檇李,实大谬也。考潘园李、较檇李为小,至熟犹青,肉甘脆而脱核,故潘园李与檇李,是二而非一也。《桐乡县志》亦详为解释。又潘园李脆爽甘美,不亚檇李,但形态琐陋,不能见赏于名流,是其缺憾。故味虽绝妙,而不识者,均视为劣品,不愿一尝。此与抱负不凡之人,终老于山林草泽之间,无稍异焉。《桐乡县志》志张仁麟《屠甸竹枝词》

  云:长日看书静闭门,幽居在市亦如村,堆盘爱吃潘园李,不羡香魂托爪痕。“足徵其味不在檇李之下。但树性高贵,不易结实,种者甚少。将来恐有绝种之虞。徐园李未详,按《紫桃轩杂缀》云:余少时得当徐园李实,甘脆异常,而核只半菽无仁,园丁用石压其根,使旁出而分植之。结实一树,止三十余枚,视之稍不谨。即摇落成空枝矣。以故实甚贵。非豪侈之家,未得一尝也。人云此即檇李,未知是否”云云。然甘而脆者,恐非檇李,或即潘园李之类耳。

  影射

  檇李产额甚少,远运不易。沪上为通商巨埠,各省土产皆有,唯檇李独付缺如。即或有之,赝品耳。尝于去夏至抗,见肆中有李,大似吾乡所产檇李,购而食之,味淡而肉沙。问其产地,系杭城某园物,确为桐乡真种,而外表颇似,然其味竟有天壤之别,皮相者,实难辨识。又沪杭路沿站小贩,夏间有售李者,辄高呼桐乡檇李。每法币二元,可得六十七枚。实小味劣,绝红而紫,此紫粉李也,吾乡所不屑供大嚼者。而远道过客,方认为物美价廉,每购之以馈亲朋,小贩欺人,往往如此。

  爪痕

  檇李之有西施爪痕,犹牡丹有贵妃指痕,千古并传,引为美谈。自来文人之题咏檇李者,必联及爪痕,如朱竹垞太史鸳湖棹歌云:“闻说西施曾一掐,至今颗颗爪痕添”最为脍炙人口。又各家咏题,略记如次:“兴亡常事何须问,且向西施觅爪痕”,又“吴宫花草久荒凉,犹剩西施爪甲香”;又“记得爪痕曾把玩,频劳纤手摘高枝”;又“吴宫变沼西施去,只有爪痕今尚留”;又“纤痕留得夷光掐,更使千秋享盛名”;又“爪掐纤痕留颗颗,琼浆吸尽润诗喉”;又“美人纤爪空留掐,一捻还堪比牡丹”。五言有“共传仙果美,爪掐尚留痕”;又“爪痕依然在,遥遥千百年”等句,多至不可枚举。足见前人对于美人名果,十分倾倒。但所谓爪痕者,实非颗颗皆有。旧谱言净相檇李,亦非颗颗皆有爪痕,尝谓执前人诗意以求之,则泥矣云云。然此痕余经数年之研究,方知系蕊圈粘附于果皮,久而所成之瘢纹也。盖李皮光滑,蕊圈粘附日久,即成瘢于果上,前后左右,均无定所。其纹或如环,或如爪,或如蚓,各不相同,本无足奇,而文人多事,指为西施一掐所留,历来讹传,竟成不移之说。然真正檇李之特徵,已如上述,正不必在爪痕上求之也。

  时候

  果至小暑方熟,先后不过一旬。如遇节气略有迟早,则小暑前后十日必熟。昔贤云檇李生于南方,熟于夏日,指为玉衡星精。玉衡为北斗之杓,夏季南指三吴,而檇李生于斯土,熟于斯时,玉衡之精华,殆锺于是与云云。古人之推崇檇李已可想见,足徵其名贵也。

  消息

  结实之初,远近人士,均来探问消息,只为他日馈赠亲友之需。如结实少者,价必奇昂,而尚须预定。否则,果熟之后,人争购之

  ,后至者竟不可得。若遇熟年,可无须预定,价亦稍廉。

  守护

  临熟之时,尤宜守护,用竹柝以警鸟,用药物以驱虫。否则鸟啄虫伤,树无完果。管理者穷日夜之力,劳于金铃之护矣。

  驱雾

  果实忌雾,花时更甚。盖花期遇雾,不能结果实,幼果遇雾,必至脱落,即存者亦多虫伤。故晨间遇雾,必须用烟薰之,名曰驱雾。

  采摘

  采摘以朝露未唏时最为适宜。先视枝上之果青色变为黄晕,若兰花色,且透出殷红色泽者,.方可采摘。过生过熟,均非所宜。过生则真味未出,过熟则浆液易流,不便携带。故采李须有经验者,方能称职。然檇李能营后熟作用,

  采于适当之时,二三日后,肉方化浆,与树上熟者,无少异焉。但摘时太生,难期成熟。又采时勿触于手,须编蔑作小漏斗状,采时套于果上,轻轻捩下,以手执其蒂,贮之器中。若以手触之,易于腐败,而粉质捏去,亦欠观瞻。

  贮藏

  檇李摘下之后,宜贮竹器中,下铺蕉叶,或桐叶亦可,然后将檇李平铺其上,置之通风凉爽之地,可至十余日不坏。但不可置在当风处,倘果皮皱敛,则味已锐减矣。在贮藏之先,须度其久暂。如系久藏,必选其无病害虫伤者,因一果溃烂,能害他果,不可不慎也。如暂贮一二日者,固不必严行选择也。

  食法

  食檇李须有常识。盖生者未有真味,过熟者甜浆必减。故在摘下后,约贮一二日,视其红晕透澈,鲜润如琥珀者,则已恰到好处。乃将白粉拭去,以爪破其皮,桨液可一吸而尽。此时色香味三者皆全,虽甘露醴泉,亦未必能过之也。若过此恰好时期,皮呈皱纹而现紫黑者,则浆液干涸,味即锐减。若生食之,不过脆爽而已,檇李之真味未出也。

  荒热

  檇李年有荒熟,乡人称曰大小年,且竟有全无者。以十年计之,繁生者只有二年,普通约居四年,最少者约三年,全无者约一年。繁生之后,每至二三年荒歉。此系管理失当,养成隔年结果之病耳。然檇李结实,确较他种果实为难。花虽繁密,结实甚少。约计花百朵,结实只三四枚。据农艺上之研究,云檇李花受精力极弱,植檇李者,须间植别种李,使其多受花粉,结实可望稍丰。但花期天时,大有关系,雨雪风霜,具碍结实,面非人力所能挽救。花期天气温和,无雨无雾,结果必多。阴雨稍次,遇雾更次。若遭晚霜,果必尽落,几不能为硕果仅存矣。

  产量

  产李之面积既小,树亦参差不一,故其产量,实未易估计。唯余研究所得,檇李接后八九年,每树可得百余枚,十年之后,可得一百五十枚至二百枚。然此数只记其普通结实之额,如遇荒年,则每树所产,只寥寥十余枚耳。物罕愈珍,真不谬也。

  价值

  檇李价值不定,丰熟之年,每市斤约四五角,小年每斤须一元,或竟至一元数角。尚有价而无货,远道之来屠购买者,恒失望而归。或有檇李未得,而买他种李以解嘲者,亦大有人在。吾乡除檇李外,所产之美人李、夫人李、黄姑李等等亦较别处产者为良。或以充檇李,而竟难辨认者。但察其底及黄点,则真伪立判。

  分两

  檇李每市斤最大者约八个,普通约十一二个。若过于细小者,昧必变异,品质已属下等。盖果之优劣,管理上亦有差异。如施肥适当,删翦合度,去其杂枝,摘除弱果,则所存枝上者,必肥大而甘美。若任其自然,则果实细小,甘浆减少,而形状亦鄙琐不堪矣。

  馈赠

  产额既少,而价值又昂,慕名之士,争购以遗亲友,而远道戚友每多隔年驰函索取者。故檇李不论荒熟,寒素之家,往往毕生而不知其味者。犹之名士远宦,而德泽不及于乡里,亦犹是夫。

  贡献

  品质既极名贵,而栽植者又少,?地既不能良,历时又不可久,故自贡献吴宫以后,汉不闻偕樱桃并贡,唐不闻与荔枝同献也。

  记载

  考之图经,未见其名,惟至元《嘉禾志》中载,李日华《紫桃轩杂缀》始有徐园檇李之说,清初朱竹垞太史为净相檇李作赋,而嘉兴郡志、邑志及桐秀县志并载人果属中。

  结论

  檇李栽植者,均系乡人,多墨守旧法,不事改良,故近况颇有衰落之象。民国六七年间,因蚕桑奇昂,种檇李之利益,远不若蚕桑之厚,故均弃李而植桑。虽近来叶价惨落,但去桑而植李者,实未多见。盖檇李不易培植也。有此佳果,而不能显迹于都市,甚可太息。诚能择地栽植,雇专家担任其事,并用合作方法,运销外埠,庶几在果实界,得放一异彩,则我之所厚望焉。